“你敢!”
拂淵跨臉,搶過令牌想扔又不能。按照仙主的手筆,或是尋甄的習慣,都必然會借凡人之手,來布設陷阱。
這令牌說不定,是打入敵人内部的關鍵。因為歲禾命黑白無常用紙,紮了他們幾個的紙人,放在來财客棧。
至今沒有人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不周山。
故,令牌不可能是陷阱。
拂淵幽深的眼底醞釀着風暴。
“你若是喜歡王妃這個名号,我就去凡間弄個王爺來當。”
他自然而然沒收令牌,語氣認真笃定。
“别别别。”歲禾急忙擺手“我在開玩笑。”
“我不愛聽。下次再說,割了你的舌頭。”
半真半假的威脅,使得歲禾縮縮脖子,環目四顧。大雪壓晶蘭,冰樹生霜花。美且詭異。
“總感覺有道視線在窺伺我們。”
拂淵附和聲“嗯”。
鬥嘴的兩人耳聽八方,眼觀四路。殊不知不周山的暴風雪,在白毛妖的帶領下,正以無聲無息的方式,快速卷往洛澤林。
攜手并進的兩人,注意力全在愈亮的紅星光之上,沒有注意腳下一望無際的雪地。
于是乎,兩人同時腳下踏空,墜入冰坑。
拂淵拉歲禾的手驟然松開,輕點同時下墜的雪塊,借力旋身将歲禾一掌拍向坑邊。
歲禾穩住身形後,立刻向拂淵伸手,将下墜的人拽到身邊。
大雪簌簌,片刻不撐傘的功夫,歲禾發頂便沾染一層白。蒙住雙眼的白紗,有幾處濕漬。
勾人上前一探究竟。
已經站穩的拂淵,眉眼間藏着壞。
借拉力執傘将歲禾在濕滑的地面,壓逼的步步後退。直至歲禾背觸晶瑩剔透的樹幹,才堪堪停下。
歲禾單手抵在拂淵胸膛,頗有些驚魂未定。
“抱歉。”拂淵掌中蘊氣蒸幹白紗上的雪水漬,“地面太滑。”
他慢慢後退,待歲禾垂下手。假裝腳下打滑,狠撲向歲禾。兩人相擁,滾燙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着。
抱到心心念念的人兒,拂淵在歲禾耳邊滿足喟歎,“撞疼沒?”
本想就此擺手。奈何飽含欲念的雙眼會自動定位,從懷中人微蹙的眉頭,遊移到緊抿的唇瓣。
“冷不冷?”他摩挲歲禾唇瓣“我給你暖暖。”
說話間,就不管不顧地親吻上來。
比歲禾更加及時發聲制止的是,從地底傳來的救命聲。
“救命……誰能來救救我!”
“你就叫吧!這荒山野地我看誰能來救你!”一陣衣裳撕扯聲,“反正咱們都要死了,你不如乖乖配合我。這樣咱們都能爽!”
拂淵不悅輕啧,歲禾瞪他,他才乖乖起身,揮袖将地面積雪震飛。
帶着情緒的一擊,使得肉眼可觀範圍内的積雪,全數落沾到周圍巨型血晶蘭。
随着積雪消失,大大小小的冰坑随之現形。
放眼望去,不見盡頭。
“難怪小師兄送我拐杖!”
歲禾小心翼翼沿着細似線的路面行走,奈何平衡能力太差。隻得飄到聲音傳來坑洞望去。
隻見一深而大的冰坑裡,如禽獸附體的綠衣男子,握住他的命根子準備犯罪。
歲禾急忙飛身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擡腳将綠衣男踹飛。黏在冰壁即将掉落時,眼蒙黑布的拂淵飛身而來,聽聲辨位,再次踹向綠衣男的後腰位置。
“啊——!!!”
慘叫聲,伴随從腿間流出的血液,綠衣男徹底昏死過去。
拂淵知禮守節地面朝冰壁負手而立,不多問也不多看。
當歲禾将視線凝聚到女子身上時,她已經攏好破破爛爛的墨綠裙衫。挂在腰間的儒劍宗令牌格外顯眼。
她雙眼空洞,對歲禾作揖道謝完,背過身去止不住地哭。
歲禾翻出一件沒穿過的狐裘,披到女子身上。
“我沒臉活了,我的一生都要毀了……”
歲禾不喜聽這話,打心眼裡覺得這句話錯的離譜。
反手變出一半匕首,交給女子,“現在,隻要你将那男的殺死,隻要你自己緘口不言。沒人會知道你的經曆,你不會受任何人的诟病,不用承擔任何流言蜚語。”
話落,她豎起三指發道心誓,“如若我歲禾将今時之見洩露出半個字,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拂淵同上。”追随歲禾的拂淵,面朝冰壁急忙發言。
倏而,有金光在起誓的兩人指尖劃過,說明道心誓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