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淵食髓知味,時斷時續折騰歲禾一夜。
念叨幾天的克制克制,在愛人細碎的嘤咛聲中,抛到九霄雲外。
若不是将人累暈,憋了百來年的忍者,并不打算放過歲禾。
房中氣味不算好聞,他幫歲禾清洗一番,塗好藥。推窗散味,順道放出神識尋查,在雲崖外位徘徊的幾隻老鼠。
老鼠的位置是比翼鳥威脅他,盡快與歲禾同房時透露的。
雲筝從泥沼秘境消失,便一直在雲崖外的層層雲浪中躊躇。
其中有數枝藤條,無差别鞭罰闖境者。伴随雲浪而生,可吞雲造夢迷惑人的風華妖,受人形樹托付,同在其中作亂。
雲筝為不讓跟在身後的幾人發現異常。隻好假裝被風華妖米迷惑,誰知風華妖用雲霧捏出歲禾的樣子造夢。
假裝沉溺的雲筝,深陷進去一連幾日不得出。
追在他身後的“秘密武器”,忍不住顯現身形。圍繞抱着雲團不撒手的雲筝,上下左右打量一圈。
“這也配當仙界太子?文歌當初眼睛是瞎了……”
說話的男子盤腿坐在,胡亂飛舞的藤條枝頭。他一襲紅綠相間的勁裝,面容還算端正。額角兩側有兩小撮意味不明,似龍須般的頭發垂散下來。
衣裳上的紅色代表曆法宗,綠色自然為儒劍宗。
“還是……”男子随藤條在雲浪中翻轉騰飛數次,别到耳後的一縷綠色發絲滑到身前。他頗為得以地挑眉,重新将其别到耳後,掠到雲筝面前。
“還是,這家夥真如傳聞所言,是文歌與野男人的私生子?”
“綠江。”耳後有一縷金發的男子現身,在說話的男子身前輕點,“賊人未出現,你我不得現身。”
片刻,兩人憑空消失,隻聞說話聲。
“怕啥啊!你我可是……”綠江的話被飛來一腳打斷,“行吧行吧,這可都第五日了昂,有部分兵将已進玄冰長城,斷頭那幾位的消息已遍三界,那兩賊人居然還沒現身。”
“不要犯蠢,據老大推算,四族兵将大部分進入玄冰長城後,才是那兩位現身的最佳時機。而且我們是來監察雲筝,勿要再提及旁人,否則宗規伺候。”
兩人的出現低語,盡被拂淵看在眼裡。
他握了握拳頭,從小得到嚴格培養的人,絕不可能如那兩人般不知分寸,在最關鍵時刻現身。
除非……
他們是在故意做戲,誘敵深入。
拂淵收回神識瞬間,故意洩露一絲魔息。昨晚他與歲禾纏綿悱恻許久,魔息裡難免有歲禾的味道。
與雲團摟摟抱抱,嘀嘀咕咕的雲筝一頓。起掌運力逼出鑽進眸中的白雲,随血淚流出眼神立刻清明,揮拳驅散雲團。
又與藤條纏鬥起來。
拂淵嗤笑,瞧見屋外青藍,蕉紅兩色比翼鳥,依偎在一起。
兩隻殘魂鳥一目一翼,焦紅雄鳥比青藍雌鳥大有一圈。湊到一塊卻也般配,展翅翺翔于雲浪,好不逍遙。
隻是聲聲啼叫,有悲恨之感。
拂淵雙手撐在窗沿,腦子靜下便想到昨夜種種,轉身坐到歲禾身邊,在她額頭落吻。
細細琢磨起來,确定焦紅鳥是在他意亂情迷,體内神息暴亂四溢時,吞吃神氣凝化成殘魂,才與青藍鳥相團結。
并未有任何怪異舉動,放心許多。
世人曾大肆獵捕比翼鳥,拂淵可不相信它們心中不存怨恨。
盡管比翼鳥神息救過他,可比翼鳥何嘗又不是在借他,苟存于世。
而且沒什麼東西能證明,比翼鳥無有私心。世間哪來那麼多無私奉獻,一切的一切不過等價交換,利益至上。
咣咣,咣咣。
屋外吸飽神氣的比翼鳥殘魂,竟然不惜将之浪費。催化殘魂化出人形,手牽手敲響房門。
拂淵輕啧,移步到窗邊。擡手将大開的窗戶掩住,留一條縫兒,壓低聲音,“何事?”
一男一女分别穿與羽毛同色的衣裳。歪七扭八走到窗邊,齊聲道:“鳥們要成婚,你們給準備。”
“憑何?”拂淵從窗縫兒裡掃過兩人,長如手指,與羽毛同色的睫毛,“憑你們臉大?”
“鳥夫救過你不說,鳥們不了解心願,你們同樣不能出秘境。”
青藍鳥依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拂淵玩味挑眉,“夫妻二人好不容易相聚,不打算施展報複?”
擡手用竹竿支開窗戶,手滑沒扶穩,竹竿撞窗弄出巨大聲響。他先是掃眼屋外人,再心虛地看向歲禾。
見床上人無動靜,松口氣。蔑眼屋外明顯緊張起來的鳥人。
他們抓住拂淵的手,自願讓拂淵搜魂。
“鳥們是在大婚隻日被人害死,比誰都想報仇。但如今殘魂無法作為,隻求走完當時未成是婚禮。”焦紅鳥開口,眸中滿是渴望。
拂淵用神術将兩鳥,裡裡外外看了個遍。無論體外體内都沒有奇怪符文陣法,殘魂更是不穩,活不過一個時辰。
該是掀不起風浪。
與此同時,累睡的歲禾掀掀眼皮,屋外兩鳥帶有羽毛的耳朵一抽。
“人幫幫忙吧。”焦紅鳥焦急開口,“就當是你還我夫人,配合你演戲的酬勞。”
拂淵跨臉,死鳥臨了臨了還要離間他與歲禾。
這睚眦必報的心,令拂淵大大放松警惕。再度撇向歲禾,她仍無動靜,轉眸看向窗外鳥時,歲禾忽地睜開雙眼,放在床邊一套嶄新清爽的嫩黃柳綠裙,附着于身。
她手持利刃,抵在拂淵脖側,有明顯紅痕處。
“演戲?”
嗓音沙啞幹澀到令人發指。
四合落針可聞,歲禾腳趾扣地耳尖染紅,假裝咳嗽掩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