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如今實力,喚不出無格,更不能千裡傳音。
她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難道這是不着調的天道,給予她複仇的懲罰嗎?
深深呼吸冷靜下來,沒有令羽打不開籠門,她暫時是安全的。
門外等待的魔兵不耐煩,踢踹的房門哐哐響。
“再不開門,老子轟平你屋!”
話語間,吩咐十幾頭魔獸齊齊撞門。
細灰金粉從井口天花落下,歲禾小小的臉皺成一團,心裡默念拂淵的名字。
就在門闆有折斷聲傳來的瞬間,拂淵裹挾冷風翻窗而歸。
“安心。”
他關緊窗戶,按平歲禾蹙起的眉頭,步履不停往門邊走的同時,門外有魔兵大喊,“找到了!”
水書雪被魔獸從衣櫃叼出。
“這仙人娶的妻子也不怎麼樣嘛。”圍在歲禾房門口的魔兵,湊上前去。其中左眼有疤的魔兵,呵呵笑着彎腰摩挲水書雪面龐。
“看着白白淨淨的,結果沒我媳婦的好摸。”
言語落下,引來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水書雪眼神憤憤,偏頭咬住預備往回收的手。刀疤魔兵啐口吐沫,俯身扇她時,水書雪口中水,化為利劍刺穿刀疤魔兵心髒。
“啊——!!!”
她忍受着肩膀被魔獸牙齒刺穿肩膀的痛楚,猛地撲向刀疤魔兵,剜出他丹田位置的魔丹一口吞下。
周身淺淡仙氣,霎時轉為魔氣。
她陰狠地看向歲禾所在籠房的位置,為了她兒的前途命運,她必須入魔。
一顆魔族人的魔丹遠遠不夠!
“瘋子!”
衆魔兵視線緊緊跟随水書雪動作,見她虎視眈眈環視衆人魔丹的眼神,忍不住大罵。
一夥人蜂擁而上,水書雪卻轉身逃走。尋味到街上專撿魔兵屍體,挖其魔丹吃。
*
“不妙啊。”
拂淵在籠門降下封印,慢慢悠悠走至歲禾身後,不動聲色取下懸浮在虛空的黑球——重力球。
偶然在黑市淘來的好東西,沒有旁的作用,就是能讓人保持一個動作亘古不變。
“你又多一個新的勁敵。”他默默為歲禾輸送神力。
浴桶中綠油油的靈液,漸漸變成清澈透明的白水。拂淵勾指隔空取物,拿來放在金桌上的徘徊花。
摘其花瓣,撒在水中。
馥郁花香沖淡靈液藥香味,拂淵深吸口氣淺淺挑眉。
“現在……”他捏住歲禾肩膀,“你應該質問我,白日抛下你去做何事。”
忽然感覺全身輕松起來的歲禾,毫無征兆變回大人模樣。小孩衣服被撐破,稀稀拉拉挂在身上。
她眉眼愣怔,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拂淵将帶着脂粉香的袖子,湊到歲禾鼻尖下。等待半晌,歲禾無有反應,主動解釋,“女人的香味。”
“全三界不止我一株睡蓮,她兒子的病找旁的花,也可以治。為何偏偏賴上我?”
歲禾自顧自拂開浴桶中打圈的花瓣,探頭探腦地隔着窗戶紙,遙看挂在紫雲廖天的清冷彎月。
思緒一轉問道:“白日太陽是你從哪裡弄來的金烏鳥?”
她完全不搭理,莫名其妙的拂淵。
“舅兄贈予。”拂淵移步擋在窗前,流氓視線黏在小豆丁突然長大的身體,玩味掃量。
“他都沒送過我東西。”歲禾嘟嘟囔囔起身,顧頭不顧尾地捂好破布似的衣裙,“算了,是時候該去收網喽。”
“不是送,是交換。”拂淵俯身,雙手撐在浴桶兩側邊緣,圈住歲禾。“他給我金烏。”
“我做局滿足尋甄幻想拖延時間,令他一展宏圖與仙族死戰。給三界制造混亂,替你幫無虞消解對世人之恨。”
“今日長如歲,尋甄不可能沒發覺異常。”
“況且,我要報仇,你讓士兵白白送死?他們若冤死,要來索我命。”
她做出個掐脖子的動作,滿眼不認同。攥在手裡遮羞的小小衣裙,往下滑落一大截,要落不落的挂在胸前。
“要的就是他發現端倪。”頓了頓,“閻主還怕鬼?”
拂淵視線落在該落的地方,欣賞一息眸色幽暗,沒頭沒尾問道:“你心疼他們?”
“無理取鬧。”
刺啦——刺啦——
伴随拂淵的動作,本就破爛的衣裳,徹底碎成幾片破布,飄在水面。
“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