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夜晚轉涼的時候,林沛安直接冷井水沖涼,不到十分鐘,他就拖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他手上還在頭發上擦着,水珠順着發尾滴在膀子上。
等他出來後,李連花早就已經捆好草藥,在竈堂間開始煮晚飯了。
林福原倒是還沒有回來,林沛安将頭發擦得半幹,也走進竈堂間幫李連花一起做飯。
李連花今天特别高興,一想到她要有孫孫了,就異常激動。
她今晚還特意從缸裡拿出珍藏的臘肉,切了一小塊和青菜一起炒。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說說笑笑,都為了林家大哥林沛德有孩子了高興。
林沛德今年二十五歲了,如今結婚兩年才終于有了個孩子,林沛德和妻子兩人都是海島駐紮的軍人,工作一樣很繁忙,有時候忙得飯都吃不上。
李連花也不敢催林沛德趕緊要個孩子,就隻能暗自着急。
這回有了孩子,李連花又擔心起其他問題。
就比如以後孩子生下來誰帶,現在他們就說是請了個嬸子照顧,可也總不能一直請别人幫忙,林家這邊又實在是無法過去人照顧,李連花還要顧着林沛雲和林沛青這兩個小的。
林沛德娶的妻子曾晚英是個烈士遺孤,父母都在戰場上犧牲了,其他關系近點的親戚也都為革命犧牲,全家滿門忠烈。
曾晚英其他遠點的親戚也失散,從小就是她父母的戰友們照顧長大的,一家輪一家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在沒有些親戚幫扶着,他們又照料不到,就會很擔心林沛德能不能照顧好曾晚英。
李連花作為母親很知道大肚婆必須有人好好照顧,包括生完孩子坐月子,那要是落下病根就大禍了。
李連花心直口快,語氣裡都是擔憂:“也不知道他們請的人,能不能照顧好你們大嫂。”
林福原覺得李連花操心過頭,兒媳婦那些叔伯嬸子幫忙請的人,怎麼可能照顧不好,不過他可不敢當着孩子們的面直接怼李連花。
林福原語氣委婉:“德仔信上不是說那嬸子是阿英那邊請來的嘛,不會照顧不好的,再說阿英爸媽的戰友們不是都在那邊嘛,他們肯定可以照顧到她的。”
信是他念的,關于林沛德信裡寫一切他最清楚。
林沛安幾兄妹也跟着林福原說:“是啊,阿媽你就不用過于擔心了。”
李連花聽到都這麼說,也覺得是自己着急過頭了,可她又想到自己懷林沛德幾兄妹那會兒,經常沒胃口吃不下飯,又說:“阿英這段時間肯定沒有胃口,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開胃的東西。”
李連花那時候日子苦,沒胃口也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的,沒吃過什麼開胃的東西,這回大兒媳有了,她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能讓孕婦胃口好起來的。
林沛安眼睛一轉,就想到他辦公室裡,有個懷孕的女老師經常吃梅子幹,說是吃了這梅子幹,就吃得下飯了。
梁月桐下午給他的不就是梅子嘛。
想到梁月桐給的梅子幹,他又不自主想起今天下午接過梅子幹時,不小心碰到梁月桐手的觸感。
不像大老爺們的手那麼糙。
梁月桐的手,就好像棉花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