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樣品?
這人說什麼瘋話!
TTSD是艾伊爾公司正在研發的一款新型試劑,旨在不影響健康的情況下,最大程度開發人類大腦,提高身體素質。
這樣重大的項目,背後自然有更龐大的力量在支持,不容閃失。
因此,所有參與者都簽署了保密協議——
一旦違約,等待他們的将會是巨額罰款、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他是從哪得到消息的?
實驗室内鬼洩密?
雲川想到最近頻頻出錯的實驗數據。
是的,雲川早就懷疑實驗室有内鬼在蓄意幹擾實驗。
可從結果來看,内鬼的所作所為擾亂甚至阻礙了TTSD的研發,和這個歹徒想要得到TTSD的目的背道而馳。
這家夥一定有其他消息渠道。
他穿着安保服,可他真是安保員嗎?
看這結實的體格和兇悍的身手,這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殺手?星際海盜?還是雇傭兵?
鏡片後,雲川濃長的睫毛垂下來。
“我做不到。”
她直接投降。
“我的權限不夠資格進入樣品儲藏室,你抓錯人了。”
他該去威脅董事長或實驗室主任,隻有他們才有密碼。
誰知歹徒聞言反倒勾了勾唇角。
他默不作聲打開光腦,在雲川眼前一晃了晃。
“你!”看清上面的内容後,雲川鏡片後的眼鏡睜大了。
“截至目前,你的養父母還是安全的。但之後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小博士。你說,你老爸老媽的躍遷航班待會能準點着陸嗎?他們這次旅遊買的伴手禮可真多,一定有好些都是專門給你的吧?啧,明明是個孤兒,你的命怎麼這麼好?”
雲川盯着他,隻見這人嘴角挂着殘忍的笑容。
“……TTSD目前才剛進入臨床試驗初期階段。”她陰着臉說,“其安全性、人體對其耐受性以及藥代動力學特征都尚未有定論,冒然使用風險很大——”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了,小博士。”
歹徒松開掐她脖子的手,滿是老繭的拇指摩擦過她的下巴。然後,他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臉。
這次他的動作很輕,但臉頰邊響起的細小“啪啪”聲卻充滿侮辱的意味。
“手放幹淨點。”
他以為是在拍狗嗎?雲川用力打開他的手腕。
“俘虜不配擁有人權。”
歹徒嘴角一咧,露出一顆尖牙。在雲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反手将她的臉按在牆上,而他自己則緊緊壓住她的後背。
“你不可能反抗得了我,小博士。聽話點,嗯?”歹徒在她耳邊說。
雲川的臉貼在冰冷的牆壁上,眼鏡被擠歪了。
這是非常明顯的暴力恫吓,且蓄謀已久。
為什麼是她呢?
論軟肋,實驗室裡不乏有家庭幸福美滿的同事;論權限,項目有更高級别的負責人;論資曆,上有老前輩,下有剛來不久的實驗助理,無論從哪方面看,她在其中都不算顯眼。
噢,她最年輕倒是真的。可年齡是被針對的原因嗎?
正在這時候,歹徒突然一手緊緊捂住她的嘴,一手迅速按下馬桶沖水鍵。
“刷啦啦——”
水聲掩蓋了雲川掙紮時發出的窸窣聲,不一會,有人進了洗手間。
雲川渾身緊繃。
隻聽來人腳步匆匆飛入隔壁,猛地關上門!
緊接着,雷鳴般的噼喱噗嗤聲響起,高濃度吲哚的氣息四下彌漫,稱得上氣勢磅礴,一瀉千裡。
雲川和歹徒同時閉眼屏息,沉默聽着隔壁蹿稀。
雲川恨不得隔壁拉一輩子肚子。
不過……
他怎麼知道會有人來廁所?他聽見腳步聲了?五感如此敏銳……
難道這人是哨兵?!
如果是,就不難解釋他為什麼會盯上TTSD,如此大膽地潛入進來。
一些對力量追求極端的哨兵确實會注射藥物強化能力。
雲川和他貼得很近,她能感受到安保制服下對方堅實的肌肉。
他的體格将制服撐得很滿。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沒有攜帶武器。
起碼她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都沒有發現匕首,槍械或炸|藥的武裝痕迹。
他甚至連安保最基本的防|暴棍都沒有戴,僞裝得十分敷衍。
艾伊爾創研中心的安檢非常嚴格,常人根本無法攜帶違禁品,這種情況下,安保員反而是最理所應當持有武器的。
他卻不用。
要麼是對自己的能力過于自信,要麼留有後手。
考慮到對方所掌控的關于TTSD和自己家庭背景的情報,雲川更傾向後者。
那麼問題來了,他的後手是什麼?
雲川懷疑,他是接受過專門戰鬥訓練的哨兵,且精神力評級至少在D級以上。
D級覺醒者的精神力已經能夠對物質世界造成實質影響了,包括但不限于感知、操控、防護以及攻擊。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什麼一副有恃無恐的拽樣。
可他是哪一種?她又該怎麼辦?難道真的任其威脅去偷樣品嗎?
就算真偷了,然後呢?
這時,隔壁響起沖水聲。
蹿稀結束了。
雲川聽着腳步聲從隔壁走出,最後離開,心情悲憤交加。
想不到帶薪拉屎居然帶來了生命危險!
直到确定對方走遠,且沒有下一個人進來的時候,身後的歹徒才終于放開雲川。
“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冷冷說,“樣品存儲室的密碼我會破譯,你需要做的,就是拿到TTSD。”
雲川:“我該怎麼和你聯絡,用光腦嗎?”
歹徒輕蔑地看她一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看來對方打算直接入侵她的精神。
“等一下。”雲川猛地抓住他的胳膊,“那把東西給你之後呢?我怎麼辦?我會坐牢的!”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純黑的布料上尤為刺眼。
歹徒危險地眯起眼睛,居高臨下俯視眼前這個和她的身份相比過于年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