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不是就好。
哪怕要從頭梳理線索,她都甯願不是。
但終究她有些不放心,可惜她不會醫術,又不敢貿貿然叫大夫。
穆熊夢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沖甯玉珍伸出手:“玉珍啊,把手腕遞給姐姐,姐姐跟你玩個遊戲怎麼樣?”
甯玉珍興奮地點點頭,将手遞了過去,穆熊夢探上她的脈搏,細細查探,良久她笑了,從袖子裡掏出個磨喝樂遞給甯玉珍:“噔噔噔。”
“喜歡嗎?”
甯玉珍滿足地嗯了一聲,笑得開心。
二人從甯玉珍屋子裡走出,收斂了笑容。
“沒有,沒有懷孕。”
聽着穆熊夢的話,林若草那口氣徹底吐了出來。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兩人難得的有了一樣的想法,沒有就好。
但穆熊夢還有些疑問:“我觀她脈搏,沒有積食之相,照廚房那邊的下人說的,甯玉珍這邊要的食物起碼夠兩個人吃,既不是她吃了,那東西去哪了?”
林若草想了想:“就不能是她胃口變大了嗎?”
穆熊夢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人的胃口不會一夜之間猛增,都得循序漸進。”
這般說着,穆熊夢看了看四周,她小心翼翼地湊到林若草耳邊:
“會不會是甯娘和甯玉珍私藏了人?”
“那個張潑皮不就無故失蹤了嗎?”
“話本裡都這麼寫。”
林若草看了她一眼,問道:“甯娘為什麼要藏張潑皮?”
就這一個問題,就打得穆熊夢答不上來,她歎了口氣,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還以為我覺醒破案天賦了呢。”
林若草突而話音一轉:“但你這猜想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食物總不能憑空消失。”
穆熊夢一個激靈擡起頭:“是吧是吧。”
林若草的目光落在推積在院中角落盆裡的髒碗:
“我們去問問那個女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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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我已睡下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聽着裡面傳來的推拒聲,林若草和穆熊夢對視一眼,應道:
“行,那你先歇息吧,我們明日再來。”
兩人作勢離去,走出院子後,卻沒有離開,反倒繞到牆角,又偷偷爬了進來。
兩人找了個隐蔽但能看清女使屋子的位置蹲好,細細觀察着。
但直到月上三更,女使屋子裡滅了燈,仍舊沒有絲毫動靜。
穆熊夢打了個大大的哈切,有些犯困,她使勁掐了自己一下,疼出了淚花都沒能打散那股困勁。
她忍不住戳了戳旁邊的林若草小聲道:“聊會天吧,不然我都要睡着了。”
林若草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白,聊什麼?
“聊,聊張潑皮吧。”
“說來他這人出生經曆可傳奇了,聽聞他出生那日漫天紅霞,腿帶蓮花,大家都以為是祥瑞之兆,誰曾想會長成一個潑皮。”
她十分唏噓,直歎是怪張家太寵他了,活生生把他給慣壞了。
就這幾句話,繞來繞去的感歎,她倒也不嫌煩,硬是把自己給哄睡着了。
聽着耳邊越來越勻稱的呼吸聲,林若草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蓋上。
剛收拾妥當,女使屋子裡就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林若草立馬警醒起來,她蹲得越發低,還順帶捂住了穆熊夢的嘴。
女使拎着盞燈走了出來,她關上門,朝着院外走去。
林若草猛推了穆熊夢一把,誰料她這樣都沒醒,眼看着女使就要走遠,這寒冬臘月的也不能任由她睡在這,她無法,隻能将她暫且抱到女使屋内安置好,朝着女使離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左拐右拐朝着西邊走去,女使很小心,一路走一路後望,最終在鎖着的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
林若草看着她走進去,又從内反鎖上門,生熬到裡面沒什麼動靜了,才走上前去。
看起來并無稀奇,就是個空了許久的破敗院子,難為還上個鎖。
她拉了拉那把鎖,鎖的很嚴實,她沒有去強開,反倒在院外轉了一圈,爬上了牆。
這一上牆,才發現這院子别有光景。
剛剛從安福客棧後院走到了這院子來,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看起來離着極遠,但其實這院子和客棧相背而鄰,隻是門朝着不同的街道。
隻要在地下挖上個地道,将兩個院子挖通,倒是個極好的幽會之處。
她這般想着翻身下牆,走進了院子裡。
院子不大,就隔了四間房出來,但收拾的倒是一應俱全,不似外觀那般破敗。
可四間屋子都未點燈,且廚下的用具都落了一層厚灰,也不像有人的樣子。
那那女使去哪了?
她随手撿起屋外堆着的一根木柴掂了掂,握緊袖中的迷藥,大着膽子朝着最大的那間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