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草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兩張字條。
張潑皮和甯玉珍。
張潑皮不見了,有沒有可能是他殺了人後畏罪潛逃?
可若是他殺了人,那甯娘為什麼要替他頂罪。
她想不通。
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穆熊夢端着一疊糕點走了進來:
“唉,天色太晚了,都沒吃得了,就這一小碟糕點,咱兩分了,墊墊肚子。”
她将糕點擱在桌上:“剛剛聽廚下做工的仆使說最近甯玉珍胃口不錯,日日都能吃上兩大碗,食量比之前增了不少。”
“到底還是個小孩神智,自家娘親都要被定罪了,還吃的下去。”
她歎了口氣走到一旁,有些憂愁。
突聽桌前的林若草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她愣了一下,重複了一遍:“到底還是小孩神智……”
“我說上一句。”
“食量增了不少?”
林若草猛地站起。
是,甯娘沒理由替張潑皮頂罪。
但若是牽扯進甯玉珍了呢?
她回想起穆熊夢帶回來的話,穆熊夢曾說,方老伯的兒子對甯娘說讓甯娘把張潑皮收作義子充當女婿。
這話不可能是突發奇想,必定是有人動了心思,不管是圖甯娘的錢,還是圖甯玉珍的貌。
定是那張潑皮有了心思,才帶着方老伯的兒子說了這話。
張潑皮動了心思,但甯娘定不會願意,那張潑皮就隻有一條路走,強迫甯玉珍,把生米煮成熟飯。
那那夜發生的情形應當是這樣的。
張潑皮去找甯玉珍,想要強迫她,未果,被甯娘發現了,甯娘讓人去找馬文斌求救,所以馬文斌才會急匆匆的趕來。
但馬文斌瘸了條腿,打鬥不過,張潑皮嫌他壞了自己好事,又有之前因他被教訓的緣故,下了死手。
馬文斌被打死了。
然後呢。
推到這,林若草頓住了,因為她發現,她推不下去了。
馬文斌被打死了,要她是甯娘,第一時間就是報官,沒理由替張潑皮遮攔。
就算是顧及甯玉珍的名聲,也不至于此啊。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甯玉珍和張潑皮……。
她不想往這方面想,她私心裡希望不要是這樣。
甯娘夠苦了,起碼善待她一次吧。
但無論是或不是,總要去查。
她站起身:“我們去找一下甯玉珍吧。”
-
甯玉珍屋子門前,穆熊夢不停地叩着門,屋内燭火未滅,卻一直不見人來開門。
穆熊夢将耳朵湊到門上聽了聽,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不經嘟囔一聲:“沒人嗎?”
“繼續敲。”
咚咚咚,咚咚咚。
不停的敲門聲驚動了旁邊小屋住着的女使,她走出門來察看:“二位這是做什麼呢?”
林若草舉起手中的食盒:“之前看玉珍愛喝牛乳,我特意尋了些,特來送給她。”
“玉珍呢?不在屋子裡嗎?”
女使似有些慌張,她抿了抿嘴:“在的,想來是睡了。”
林若草看了眼屋子:“睡了?不滅燭嗎?”
女使額了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
不遠處的陰影裡突然冒出個人影,她蹦蹦跳跳地往這邊走來,瞧見她的身影,林若草笑了:“這不是玉珍嗎?原來不在屋裡呀。”
女使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她連走幾步一把拉過甯玉珍:
“小姐去哪了?不好好在屋裡睡覺,偷溜出去做什麼?”
甯玉珍無辜地眨巴着眼睛:“我肚子疼,去如廁了。”
林若草摸了摸她的頭:“玉珍,姐姐給你帶了牛乳,拿進去喝好不好?”
甯玉珍開心地點了點頭,不顧女使的欲言又止,拉着林若草的手就往屋内走。
林若草掃了一眼想說些什麼的女使,握住了甯玉珍的手腕:“走吧。”
三人進到屋内,林若草從食盒裡拿出牛乳遞給甯玉珍,看她吃得正香,她咬了咬唇,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
“玉珍,姐姐問你一件事,你不要瞞姐姐。”
“你最近,可有腹痛,畏寒,頭暈四肢乏力,嗜睡,總是覺得餓的症狀?”
聽到她問這話,最先坐不住的事穆熊夢,她啊了一聲站起,在林若草和甯玉珍的目光裡捂住自己的嘴巴,坐立不安。
甯玉珍滿眼寫着迷茫,她似乎不懂為什麼姐姐要問她這些問題,但她還是好生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沒有呢,玉珍身體很好的,就是有些想阿娘。”
林若草長舒了口氣,将心放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