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俞的親爹,謝家老大,找出了當年謝家祖父留下的先帝禦賜的牌匾背在身上告到了宮中,女帝震怒,下令徹查此事。
逃去懷南鄉間的青靈被捉了回來,暫關在了秘事處的暗牢裡。
是夜,林若草和穆熊夢趁着夜色利用皇太女殿下給的手令,繞過堵在暗牢前謝家二房的人,偷偷潛進了暗牢内。
暗牢内,渾身是傷的青靈看見林若草二人眼裡沒有一絲驚訝,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勉強坐直了身子,沖着林若草二人微微颔首行禮。
主要是對着穆熊夢行禮。
“三公主殿下,是皇太女殿下讓您來的嗎?”
他眼中暗含一絲期翼,穆熊夢和林若草對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認識謝景召嗎?”
青靈的目光順着這句話移到了開口的林若草身上,他打量了她兩眼,蹙了蹙眉:“我們見過嗎?”
好老套的打招呼方式,林若草搖了搖頭:“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你。”
青靈眉頭蹙的更深了,他的目光在林若草臉上流連,從嘴到鼻子到眼睛到眉毛再到耳朵,最後凝在她的眉眼上:
“你很眼熟,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
他拖着枷鎖扶着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緩慢地朝着林若草走過來,待走至近前,他突而搖了搖頭:“離近了看就沒這種感覺了。”
林若草稍稍挑了挑眉,幾縷發絲被風吹起,她偏過頭将頭發往後捋去。
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青靈瞪大了眼。
他驚呼出聲:“等等!”
“保持這個動作,别動!”
他說着往後退,待退到離林若草大約五步遠的距離後,他停了下來。
他激動地看着面前的林若草,側對着他的臉被略顯淩亂的發絲糊住大半,五官若隐若現模模糊糊的,隻一隻灰色的眸子在發絲中仍璀璨奪目。
“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你了,畫像上,在皇太女殿下的畫像上見過你。”
“你帶着個青色的面紗,側身站着,隻露出一雙眼睛,那眼睛應當是用了特殊顔料畫的,在光線下一閃一閃的,就像那畫龍點睛一般,極具神采。”
皇太女的畫像,青色面紗。
林若草的手微微攥緊,她自幼跟着家裡人賣魚,在這事發生之前,她從未見過皇太女。
但見他言之鑿鑿,也不像作假。
“我絕對不會認錯的,我還記得那日殿下破天荒地在白日裡來找了我,她特意拿出那幅畫來問我,問我認不認識畫中的人。
我記得殿下當日臉色格外的難看,連帶着她身邊伺候的人都戰戰兢兢的,我當時還猜測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麼事情,說話也格外謹慎些。
因此對于那日之事我記的格外清楚,包括那幅畫。”
他擡起帶着枷鎖的手指向林若草:“那畫中人,就是你!”
穆熊夢驚疑地看向林若草,她将林若草掃視一圈後,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又咽了回去,重新看向青靈:“她有沒有說那畫是哪來的?”
青靈搖了搖頭:“沒有,但看得出她極為看重這畫,給我掃了兩眼後,就讓人妥善收起來了。”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突然拍了拍手:“裝那幅畫的畫匣挺奇特的。”
說到關鍵處,他卻刻意的停了下來,面對兩雙急切好奇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施施然地坐下。
“二位,要想知道秘密,得拿東西來換。”
“我要的不多,把我救出去,我就告訴你們那個畫匣的奇特之處。”
呵。
原來繞了這麼大一圈,故弄玄虛了半天是落在這裡。
林若草看向坐在地上的青靈,他也在看她,目光交彙間,林若草笑了。
“一個畫匣再奇特也不過是一個畫匣罷了,可救你,勞心勞神,還不一定能落得好,青靈,你覺得我們會怎麼選?”
牢房外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它抖索着翅膀飛起,一路穿街過巷,落在了東宮院裡的柳樹上。
哇—哇—兩聲嘶啞的叫聲驚醒了屋内伺候的宮女,她急忙走出來,伸手就趕:“哪裡來的烏鴉,還不快走,停在這讨什麼晦氣。”
這烏鴉倒與其他鳥不同,膽子極大,無論那宮女怎麼趕都不走,還越叫越大聲,急得那宮女直跳腳。
眼瞧着那宮女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計可施之時,一把小刀從她身後飛來,直刺樹上的烏鴉。
幾滴腥臭的血落在宮女臉上,烏鴉從樹上跌落,帶着溫熱的氣息撲進宮女的懷裡,黏膩的觸感被無限放大。
小宮女被吓得瞪着眼半天發不出聲音。
身後傳來幾聲腳步聲,随即一雙手拍在了她的肩上,她猛地一抖,驚恐地回過頭,在看見來人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參見皇太女殿下。”
“奴婢并非有意驚擾殿下的,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慕英凰垂下頭,視線卻沒有落在宮女身上,反倒是落在了她懷裡的烏鴉上。
她語氣淡淡,卻莫名讓人覺得滲得慌:“對待惹人厭的晦氣東西,就得處理麻利些。”
“拖拖拉拉的,隻會給自己找麻煩。”
“青悅,你呆在本宮身邊也有幾年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