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視了一圈現場看向了林若草和飛魚:“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認識死的這個人嗎?進來之後可有亂動屋内的東西?”
林若草和飛魚一一答了,她點了點頭,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她沖身邊人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個人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将林若草和飛魚領出去。
領林若草出去那人細細詢問了林若草進來時看見的情況,又問了她現在的住址,查看了她的身份名牒,這才放她離開。
飛魚和林若草是分開詢問的,直到林若草被那人送出來,她都沒有看到飛魚的身影,不知道是先出來了,還是被扣在裡面了。
她垂着眸站在原地看向永樂居的方向,神色莫名。
一條街,這裡離永樂居恰好也隻隔一條街。
“**********啊***”一道熟悉的鄉音從林若草身後傳來,她轉過身,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可真是太太太巧了。
她感歎地笑出聲來,幾步上前揪住了那個正對着柳文書死的屋子怪叫的老婦人。
老婦人似乎還記得她,被她拽在手上的瞬間就噤了聲,瑟縮的抱住了腦袋。
林若草将她拽到了一旁的茶鋪裡,叫了壺茶配上茶點遞給那老婦人。
“婆婆,真是好巧,在這又遇到你了,我覺得我兩真是有緣,來我敬你杯茶。”
那老婦人看了林若草一眼,擡起手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林若草的手上。
杯子被她拍落在地,滾燙的熱茶濺到林若草手上,泛起一片紅。
“**我才不喝你們這些狗官的茶!”
她覺得她是官?
林若草垂眸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她笑容未變,招手讓茶鋪小二重新拿了個新茶杯過來。
她将地上的碎片撿起一片,拿在手上把玩。
老婦人在說出那句話後,沖着地面狠狠啐了兩口,揮舞着手時而搖頭時而點頭的叽裡咕噜說着些人聽不懂的話,像是中邪了一般,惹得周圍的茶客紛紛側目。
她看着對面裝瘋賣傻的老婦人,盈盈一笑:“看來老人家不識時務的很,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手中的碎片被插進桌子裡,入木三分。
“最近這天氣要下雨,悶得慌,悶得這人啊心裡難免憋了幾分火氣,我這人本就不是什麼脾氣很好的人,一個鬧不好就容易動手,你老人家這年紀大了,骨頭難免也脆,最好還是識時務些,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看着老婦人眼裡閃過的那一抹害怕和思慮,林若草眯了眯眼,她重新倒了杯茶在小兒新拿的茶杯裡,再次遞了過去:“您可得拿穩了。”
這一次老婦人接下了茶杯,卻是沒喝,她睜着一雙老眼打量着林若草,開口第一句話就神神叨叨的。
“我在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林若草挑了挑眉,她抓起自己袖子放在鼻間聞了聞,沒什麼味道,硬要說的話,那便是剛剛在柳文書死的屋子裡沾染的爛臭味。
“不是臭味。”
她像是林若草的想法一般,斬釘截鐵的說道,但卻又不肯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味道。
“這味道是地獄之門,是萬惡之源,每個身上有這個味道的人都會跌入深淵!”
她猛地站起,雙手合十高舉過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擡頭仰望着頭頂,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裡念念有詞。
這幅模樣明顯吓到了不少茶客,有幾個鄰桌慌張張地丢下銀錢就跑,一時之間林若草四周倒是清淨起來。
林若草靜靜的看着她發瘋,甚至還頗有雅興的抿了口茶。
眼見着她不吃自己這一套,老婦人俺啧了聲,悻悻地站了起來,坐了回去。
“呦,不演了?”
林若草放下茶杯,笑盈盈的:“行,那該我問你了。”
“你叫什麼?住哪?”
“那日為什麼攔着我們進那個屋子?”
“今天又怎麼會出現在春柳巷?”
老婦人嘴一閉,決心當鋸了嘴的葫蘆,林若草也不惱,她靜悄悄的從腰間掏出把刀放在桌上。
“我可不是什麼當官的,我就是個賣魚的,粗人一個,雖說這天子腳下不能随便傷人殺人,但這折磨人的法子總是有許多的。”
“這兒離渡口不遠,你說要是把你裝進漁網裡,往水裡丢那麼幾個來回,你的嘴還會像現在這麼硬嗎?”
她笑眯眯的,遠遠看去,還以為她在說什麼笑話哄老人家一樣,哪曾想她嘴裡吐出來的話會如此兇悍。
老婦人變了臉,她似乎被這話吓到,抖着手端起茶杯一口飲盡:“我說,我說。”
“我就住在若安街”
“我是個乩婆,大夥都叫我一聲春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