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最終同意了他跟着一起去a市。
林雨安參加研讨會是公差,學校有安排酒店,但季深說既然是出來玩,就得好好享受,最後訂了奢華酒店的套房。
南星在聽到林雨安的轉述時,心中不無訝異這些話是季深說出來的。
“小星,我這幾天白天得去參加會議,中午你跟阿深一起吃飯,我就不趕回來了,晚上再陪你們。”
這是飛機落地時林雨安跟他說的,那時南星困得睜不開眼,含糊着應了。
第二天十一點半,季深去敲他的房門。
餐廳裡可供的選擇很多,南星想吃西餐,季深全由他作主。
等待上菜期間,兩人狀态形成鮮明對比。
季深精神飽滿,一看就是生活作息規律早早就起床,反觀南星,剛睡醒哈欠連天,一手撐着腦袋,儀态全無。
季深眉間一道折痕稍縱即逝,“昨晚睡得晚,明早我再叫你起床吃早餐。”
南星神情恹恹,“起不來,根本起不來,”感受到身上投來的目光審視意味更重後,還是屈服了,“好吧,謝謝季深哥。”
今天天氣很好,曬得人懶洋洋的,南星貓一樣趴在桌上,陽光跳躍在他發間,染成暖金色,看上去很好摸。
季深盯了他的發旋半晌,開口,“這裡有溫泉,想去泡嗎?”
南星擡頭,對泡溫泉來了點興趣,但還是遲疑,“我們......一起去嗎?”
季深拿那雙顔色淺淡的眼眸靜靜注視着他。
南星摸了摸鼻子,幹笑一聲,“挺好的。”
“三點我去找你。”
南星發現常從季深嘴裡聽到各個時間點,沒忍住笑,“你不會放假也要做日程表吧?”
“時間你定也可以。”
南星擺擺手,“就這樣就這樣!”
服務員端着牛排上來,南星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錯過了季深難得一見的挑眉動作。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這一餐。
到了地方才知道,季深給他們預訂的是室内的私密泡池。
南星穿着浴袍下了水,季深随後。
他們離得不遠不近,溫熱泉水包裹着身體,潤撫着每一處舒張的毛孔,享受了片刻閑适,季深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不是個稱職的哥哥。”
南星沒聽清,“什麼?”
“祁天的事,怎麼不跟我說?”
南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出心中疑問,“你沒向雨安哥求婚?”
霭霭水汽裡,南星那張雪白标緻的小臉如花含露,楚楚可憐。
季深直直看過來,喉結滾動了一下,“公司還沒上市,不急于這一時。”
南星不知道說什麼,哦了一聲。
他玩心重,在水裡動來動去,浮沉間浴袍全部被水浸透,跟透明的沒啥區别。
眼看他似乎一個人都能越玩越起勁,季深忍不住提醒,“會頭暈。”
南星聽話地不動了,模樣看着呆呆的。
季深皺眉,恰好此時有服務員給他們送溫水,打破了快要凝滞的氛圍。
南星喝着溫水,緩慢開口,“家裡人給了我一年的期限,如果我沒能......”他看了季深一眼,“就會被送去國外讀書,所以我在想——”
這是南星這幾天一直在想的,對着季深反而更容易說出來。
他現在聯系不上系統,回家的心思淡了些,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處境,南星幾乎都共鳴不起來當初那股急切回家的心情了。
系統給他安排的身份與他本身契合度很高,有錢的小少爺在哪都能過得風生水起,他雖然讨厭适應新環境,但比起要與好朋友發生情感糾葛的話,他更願意選擇重新開始。
不想面對就可以不去面對,小少爺慣常是這般沒心沒肺的人。
季深懂他話裡未盡的意思,沉默良久,眉峰松動,“如果你現在就想走的話,我可以幫你。”
南星如釋重負地笑了,“謝謝你,季深哥。”
湯池裡的霧氣太重了,坐在霧氣裡的那個人笑得漂亮又生動,有種飄忽的不真實感,仿佛昙花一現的夢。
季深收回目光,盯着波紋漸漸消失趨于平靜的水面,眼裡的情緒随之一點點沉澱下去。
當天晚上,林雨安開完會回來,三個人一起吃的晚餐,其樂融融。
南星準備休息的時候,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雨安哥,有事嗎?”南星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明白才道别不久的人怎麼又來找他了?
林雨安一臉焦色,與他平時沉靜溫和的樣子大相徑庭,嘴唇蠕動半天隻說出,“進去說。”
南星側身讓他進來,心中更是疑惑,“你怎麼了?”
林雨安垂着頭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握緊,他平時溫和得像灘水,現在整個人不知為何像是在沸騰一樣,氣場完全不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南星簡直一頭霧水。
林雨安擡頭,話是從緊咬的牙關裡擠出來的,“季深說你要去國外。”
這句話令南星大感異樣,且不說語氣奇怪,什麼時候林雨安開始叫季深全名了?
這樣的念頭隻是在腦海裡過了過,南星面上還是如常地點了點頭。
林雨安的眼神一下子變了,濃郁得黑沉不見底,“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