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
自由活動時間。
南星又被叫去給宋甯知跑腿,他拿着瓶冰牛奶去找跟班口中說的器械倉庫區。
上次送牛奶因為慢悠悠導緻牛奶不夠冰,被宋甯知找到理由“懲罰”了一番。
南星可不想又被他一根根地搓揉手指,雖然沒有揉肚子過分,但那種肌膚黏磨的感覺總歸奇怪得很。
一路小跑,大熱的天,難免身上出了些汗。
終于找到器械倉庫區時,南星歎了口氣,即使習慣了給人跑腿,偶爾他還是會懷念之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生活。
器械倉庫很大,中央有大塊空地,堆了一些箱子,宋甯知正屈腿坐在那些箱子上,左右站着人。
因為視野被堆的箱子擋住,南星繞過去才看到宋甯知對面有人,兩人正在對話。
“知知,”南星聽到這個親密到黏膩的稱呼,身體不自覺顫了下,後一秒才意識到是那人在喚宋甯知。
那人繼續說,“是我送你的人不合你心意嗎?怎麼退回來了?”
他屈膝半跪在地上,遠遠看去像是緊緊貼在宋甯知的小腿旁邊。
坐在高位的宋甯知漂亮得像朵玫瑰,隻是渾身的刺都尖尖地豎起來,瞥到南星過來,一直緊皺的眉頭才松了松,“我找到更有趣的了,”他沖南星勾了勾手指,“來。”
他這一喚,讓南星成了衆人視線的焦點。
要不是南星也過慣了衆星捧月的日子,不然還真适應不了這種突然的目光洗禮,他如常地走過去,把冰牛奶塞到宋甯知手裡。
半跪的那人卻不滿意南星仿佛看不到他的模樣,出聲嘲諷道,“髒兮兮的,知知怎麼看上他了?”
宋甯知斜他一眼,滿臉的不高興,“戚野,我看上的人,需要向你解釋?”
南星在戚野出聲的那一刻就看清了他的臉,人如其名,一看就不好惹,野性十足的模樣,眉骨上那道淺淺的疤更是給銳利五官添了些兇。
便是那樣兇的臉,在宋甯知面前都會帶上讨好的笑,“不需要,隻要知知喜歡,什麼都是好的。”
宋甯知更不耐煩了,居高臨下地拍拍戚野的臉,“戚野,你這樣,像是我養的狗。”
他這樣輕慢以待,戚野卻沒有任何被冒犯的迹象,盯着宋甯知嗤笑的面容,眼裡反而閃過一絲癡迷。
注意到他神态的南星心裡忍不住咋舌,實在是與那副相貌不匹。
宋甯知明顯被這種眼神冒犯到了,臉色非常差地踢了戚野一腳,“滾。”
戚野被踢,反倒笑了,嘴裡喊的那聲知知更加黏糊寵溺,趕在宋甯知發怒之前,帶着他的人聽話地滾了。
宋甯知深吸兩口氣,把牛奶丢回給南星,“打開。”
轉瓶蓋手磨得疼,南星順手就把牛奶給了其中一個跟班,這麼多天的使喚,宋甯知身邊的人南星大都認了個全,能說上一兩句話的關系,也不會不好意思。
宋甯知看到他順手的一幕,眼神一厲,“幹嘛?我是讓你打開。”
借着劉海的遮擋,南星翻了個白眼,“我打不開。”
“打不開也得打。”宋甯知毫不講理。
南星無奈,努力半天終于打開瓶蓋。
宋甯知盯着他微癟的唇,心情詭異地好了點。
南星揉了揉掌心發紅的地方,“他送你的人,指的是江厭嗎?”
宋甯知嗯了一聲,“他們是室友,”繼而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你是救了他還是害了他,在我手上可比在他們手上好多了。”
聽到這話,南星臉色變了。
經過留意,他這段時間也或多或少了解到這個學校的陰暗面,貴族學校有森嚴的等級制度,裡面學生非富即貴,他的室友們恰巧都是其中地位最高的。
與此同時,這所貴族學校還錄取了一批特殊學生,就是南星他們這類特招生,家境貧困卻成績優異。
學校本着優幫劣帶動學習氛圍的方針,每間學生宿舍都分配了一到兩名特招生,但學校預想的情景沒有發生,反倒是特招生因為沒有權勢,淪為了那些富二代學生的欺淩對象。
特招生們普遍處境艱難。
也許是因為習清是學生會長的緣故,那些腌臜事情并未降臨到南星身上,因此南星成了一個獨來獨往的異類,沒有任何團體,既不能與特招生抱團取暖,也不能與富家子弟打成一片。
宋甯知口中的“他很幸運”指的就是這個。
宋甯知喝牛奶的動作頓住,似乎想到什麼,好意提醒道,“戚野那家夥是個瘋子,你可别傻乎乎地去惹他。”
南星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麻煩,可這并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他。
某天他在去食堂的路上,被人攔截帶走了。
被丢到器械倉庫這個熟悉的地方,南星馬上就知道是誰指使的綁走他了,能被綁走也毫不意外,他的作息規律,随便打聽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