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知實在奇怪得很。
之前那段鬧别扭的時期,南星很少在寝室見到宋甯知,就像是宋甯知故意在躲避他。
但上次不歡而散後,南星卻天天都能見到宋甯知,頻率高得不正常。
宋甯知依舊不跟他說話,就拿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盯得南星毛骨悚然。
南星不是沒想過避開他,宋甯知卻故意黏了上來。
南星一貫奉行敵不動我不動的處事原則,極力忽視掉那個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
終于有一次,宋甯知忍不住了,攔住他問,“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哄我?”
南星想了想,平靜地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哄你?”
“因為我生氣了!”
南星不認為這之間能構成因果關系,但他還是好心腸地問了一句,“你在氣什麼?”他是真的不明白,宋甯知這次到底在為什麼而生氣。
宋甯知哽住了,他看着一臉無辜的南星,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别的什麼。
徒勞的幾秒過去後,他終于明白了,南星一點不怕他,也,不喜歡他。
宋甯知微微垂下頭,很快又高昂起來,“你是我的小跟班,老大心情不好,小弟不該排憂解難嗎?”
這個理由勉強過關,但南星也不擅長哄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棒棒糖,遞過去,“吃糖會讓你心情好一點嗎?”
宋甯知認出來那顆棒棒糖是他給南星買的,是他最愛的牌子,被南星帶在身上,嘴角忍不住牽了一下,但還是小小抱怨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呆啊?”
南星一聽他說自己呆,立刻想把棒棒糖收回去,但宋甯知眼疾手快地一把搶過去,“你給我的,不許反悔。”
南星盯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宋甯知一臉暗喜的模樣,更困惑了,這糖本來就是宋甯知給他的,現在算是物歸原主,宋甯知這麼開心幹什麼?
但是,他好像把宋甯知哄好了。
宋甯知還挺好哄的。
像小孩子。
南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此得意,但也不再想與宋甯知繼續糾纏,看他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連忙溜了。
隔天,南星就在圖書館裡遇見了宋甯知。
這人一進圖書館就東張西望,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他看到南星就眼睛一亮,一看就知道是專門來找他的。
南星悄悄把書挪過來擋住自己,沒想到宋甯知已經看見了他,他走過來後還裝模作樣地問南星,“這裡是不是沒人坐?”
南星盯着他都坐下一半的屁股,無語地點了點頭。
身邊多了一個人,南星并沒有不适應,以前這裡坐着江厭,他已經很久沒看到江厭了。
他的分神并沒有持續幾秒,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宋甯知正托着腮盯着他。
想忽視都難,南星深吸一口氣,問了一個彼此都知道答案的問題,“你是來學習的嗎?”
宋甯知厚顔無恥地點頭。
南星知道想擺脫他不能做得太明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學習,過了一會兒才看向手機假裝收到信息,起身離開時不忘解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實際上沒事的南星隻能在校園裡閑逛,不期然碰到很久沒見的江厭。
不知道為什麼,江厭一看到他就跑,雖然天色黑燈光沒那麼亮,但南星确信他看到的是江厭,下意識往前追了幾步。
腳步停下來時,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之前在宋甯知手中救下他,反而将他推入了更深的深淵。
戚野痞笑的臉浮現在南星腦海中,他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把人想得太壞,更猜不出江厭現在的遭遇會是怎樣。
“南星,怎麼站在這發呆?”
習清的聲音突然響起。
南星回過神,朝他看過去,習清依舊穿着白襯衫,站在路燈下,光暈跳躍在他頭發中,恍若天神。
眼神晃了晃,差點沒聽清習清對他的關心,“你的嘴唇怎麼了?”
南星搖搖頭,連忙放下剛剛不知不覺貼在嘴唇上的手,“你怎麼在這?”
“剛回了趟家,準備回宿舍,你呢?”
南星還需要在外面呆一會兒,“想随便走走。”
習清自然地踱到他身邊,“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