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神色很平靜,朝着他點了一下頭,就進入到了室内。
冉照眠回過神來,看向鏡頭,知道冉明枝現在是在回消息。
于是他語調上揚開玩笑道:“看來Brina寶寶的狂轟亂炸來了,你快去回電話吧。”
冉明枝帶着歉意道:“周末媽媽再打電話給你。”
冉照眠點點頭。
祁硯衡一回到桌旁,周旭東腳一蹬,帶有滾輪的椅子就滑到了祁硯衡身邊。
“微機課作業,求求!”
祁硯衡:“……”他在自己的書架上翻着,“我找找。”
周旭東就安靜如雞老實地等着,目光落在陽台上時突然想起了什麼,納悶道:
“好奇怪,剛剛眠眠媽媽和他打電話,一開口就是法語,可她竟然以為眠眠聽不懂。”
“居然不知道孩子的法語其實很好嗎?眠眠怎麼也不說?”
作為一個寝室的室友,身邊人的有些動向都很清楚。
有時間的時候,冉照眠會去一些峰會上當法語翻譯,當時周旭東和趙澤還感歎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祁硯衡翻找書冊的手一頓。
周旭東越想越覺得奇怪:“明明聊天的語氣都很親昵,但怎麼就是有種生疏感?”
祁硯衡扭頭看向他:“你很閑嗎?對别人的探究欲這麼強?”
周旭東被他看得心裡涼涼的,瞬間慫了下來:“我、我就是随口一說,你這麼兇幹什麼?”
祁硯衡将本子扔進他的懷裡,想到剛剛對方站在陽台上的模樣,心裡莫名的沉。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那個6歲的小冉照眠,他将一顆亮晶晶的糖果塞給一個無意識散發惡意的成年人懷中。
稚聲稚氣道:“媽咪很愛很愛我。”
祁硯衡的思緒不可避免地發散,最後落到一個點上——
如今18歲的冉照眠,是否還笃定如初?
這個想法實在過于殘忍,還帶着一些想當然的自大,他不應該這麼想。
祁硯衡沉沉吐出一口氣,很快将這個念頭揮散,專注在自己的事上。
不想去聽别人說什麼,也不想繼續深究。
否則他會滋生出一些想對冉照眠無條件退讓的情緒。
陽台的玻璃門被推開,冉照眠進入到室内。
輕松自然,仍是一副元氣滿滿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的模樣。
他拿過桌面上三張紙質票,分發給三位室友,聲音帶着笑意:“月底31号晚上,新生晚會我有表演,一定要來看!”
因為學校會堂的位置有限,所以那天并不是随便就能觀看表演。
以免人流量過大,需要門票才能進入。
“當然得去了!”
周旭東開玩笑道:“眠眠,有機會能上去為你獻花嗎?”
趙澤連忙舉手:“那我也送我也送!”
冉照眠被逗笑:“恐怕不太行,節目之間連接比較緊,沒有那個時間。”
“而且我們是團體表演,我一個人收多不好啊。”他故意道,“你們私下悄悄送,我悄悄收!”
周旭東大笑出聲:“好,到時候我偷偷給你送到後台去。”
見祁硯衡沒有說話,冉照眠問他:“學長你呢?能來嗎?”
祁硯衡想了想那天的行程:“我不太确定時間,隻能盡量。”
“好吧,希望你能來。”冉照眠有些可惜,不過也不勉強,隻用一副對方虧大了語氣道,“要不然你得錯過多精彩的表演啊。”
祁硯衡笑了,無意識地把玩着那張紙質票。
票面設計得精緻,翻轉間,彩色墨水的流光緩緩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