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糕點散發着香氣,茯苓不敢忤逆,索性咬了一口,沒成想味道出奇的好。
她今天學規矩學了一天,粒米未進,胃裡餓得痙攣,這一塊點心倒真是雪中送炭,不禁眼眸微亮,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那塊點心,吃的太急,還差點咬到了他指尖。
崔湛:“……”
指尖微微蜷縮,那陣濕潤的感覺有些令他不适。
“郎君,我可以還要一塊嗎?”茯苓卻渾然不覺,還眼巴巴地盯着食盒,
如果她身後有尾巴,估計要晃出殘影了吧。
崔湛默不作聲,拿起了第二塊,繼續投喂。
吃到第三塊時茯苓打了個飽嗝,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她小聲開口:
“我、我還有點渴了。”
崔湛盯着她,就在她忐忑不安以為他會拒絕時,他卻倒了杯茶,遞了過來。
這茶是上好的君山銀針,今年唯一上貢的一批,全送來了少師這裡。
香氣清鮮,茶色淺黃,滋味甜爽,十分解膩。
茯苓有吃有喝,十分滿足。一擡眼,倏而撞進那雙漆黑的眸子,“吃飽了?”
茯苓遲疑着,點了點頭,身子猛地一顫,微微僵住。竟是他的手從袖口探入,撫上了她的手臂。
他指尖冰冷,一點點向上遊弋,仿若被蛇纏上,茯苓忍不住發起抖來,卻倏地皺眉,“嘶”了一聲。
崔湛見狀,停下了動作,抽出手來。
衣袖被他緩慢捋起,原本白嫩的手臂上,有道很明顯的淤青。
他垂眸,指尖在那摩挲着,不必她回答,也知道是戒尺留下來的痕迹。
男人臉色沉沉,眉頭攢起,他不喜歡别人未經允許就動他的東西。
見他眉眼含了抹愠怒,茯苓害怕地解釋道:“也不是很疼……啊!”
話音剛落,她便驚呼一聲。
竟是身子懸空,被他打橫抱起。
他抱着她,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茯苓心跳怦然,緊緊閉上眼,不曾想,他卻半天沒有動靜,沒一會兒,卻有腳步聲響起,離自己越來越遠。
走了?
茯苓眼睛偷偷睜開一線,才發現他竟背對着她,拉開櫃子不知在找什麼東西。
須臾,一個瓷白的藥瓶子被他丢了過來,“自己抹上。”
“這是……?”
“藥油。”崔湛明顯有些不耐,見茯苓不動,他聲線更冷:
“怎麼,要我伺候你?”
哪裡敢。
茯苓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打開瓷瓶,指腹舀了一點藥油,往手臂上抹去。
她邊抹邊說,“謝謝你。”
“其實郎君你……是個好人。”
她之前對他有所誤解。
“好人?”她聽到他笑了聲,仿佛被這兩個字給取悅到了。
青年身形懶散,垂着長長的睫毛倚在櫃子邊,灑落些陰翳的瞳孔瞧着她,不知是不是光線的緣故,莫名顯得陰郁。
等她抹好了藥,他方走過來,颀長的身影籠罩住她,“躺下。”
啊?還是要來啊?
茯苓下意識地雙手環胸,睜大眼睛瞪着他,那眼睛圓溜溜得,更像隻小貓兒了。
崔湛不禁伸出手來,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唇角,拇指在上面輕輕地蹭,待蹭掉上面多餘的糕點碎屑,方才拈起她下巴,仔細端詳着。
男人的目光如同密不透風的大網,網住了她的心髒。
茯苓又羞又怕,耳朵和脖頸,一點點紅了,眼睫不住顫着,看着他越靠越近,以為他要吻下來;心中不知為何,有一點不知名的期待,像是泡泡一個接一個地浮上水面。
卻見他眉眼冷淡,突然挺起了身。
自顧自解開腰帶,褪掉外袍,僅剩中衣,青年身材挺拔,寬肩窄腰。
茯苓呼吸有些急促。
崔湛長發披散,發絲如蔓如織,臉龐白皙,他手臂一伸,便勾住了茯苓的細腰,迫使她緊緊貼向自己的胸口。
茯苓感到從他身上傳來一股強烈的寒氣,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明白自己都快燙熟了,他怎麼冷得像是從水裡打撈出來一樣?
“……”
茯苓倏地擡頭,撞進那一雙黑沉沉的眼,明明肌膚相貼,他卻無比冷靜端凝,好像在處理什麼公務一樣,“怕?”
茯苓想到她第一次流露恐懼時,就被他毫不猶豫地抛下,那冷漠的背影讓她心驚。
萬一再被抛下一次,她是不是就會被送回東宮去了?
崔湛眼底情.欲半褪,剛剛坐起身,後背就突然貼上一具柔軟的軀體。
少女手臂藤蔓似的環上來,纏住了他的腰。
“不怕的。”
茯苓軟聲說,她知道,不讨好他,不僅性命堪憂,連想找到姐姐都是做夢了。
“妾身……願意伺候郎君就寝。”
茯苓繞到他面前,笨拙地去吻他,卻被他一偏頭,堪堪躲了過去。
男人眼眸低垂,唇瓣略失血色的蒼白,臉上神情頗有些漠然。
茯苓被他看得僵住,有點進行不下去了,一咬牙,照着書上那樣的,跪坐到他身上,把人往榻上一推,塌腰翹臀地趴着,然後……咬了一下他的喉結。
咦?
涼涼的……她忍不住舔了舔。
崔湛眉心一跳:“你做什麼?”他大手握住她的後脖頸,把趴在身上的她提了起來,任由她長長的發絲掃過他的臉。
“我看書上是這樣教的……”
“什麼書?”
“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什麼書。”
“……秘戲圖。”
盯着她,崔湛突然笑了,“你今晚不要命了?”
“嗯?”
茯苓沒注意到,剛才那番折騰之下,肩頭衣物早就滑落,露出圓潤的肩頭。
少女長發披垂,脊背纖細,薄得像是一折就碎了。
崔湛掐着她的腰,忽然一翻身,将二人的位置翻轉。
盯着那雙濕潤的貓兒眼,男人拖腔拉調,有些懶散地說:“你方才那個姿勢,分明是找死。”
茯苓微微一動,手腕就被他一把摁住,并攏着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