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海誓山盟！你替他死？也不問問自己有沒有資格！莫瀾真人看着插入他徒兒心髒的那支銀簪……“看來你還是有些底子。若再多刺進半絲空隙進去，他即當場内髒崩裂而亡。”

“我這些伎倆跟您不能比，就算我拼盡全力也無法救他。這世上隻有您能救他回來……求求您……”

“你可知他犯了什麼罪？又破了什麼戒？”

向南循堅定道：“若是因為情，這根本不算錯！”

“那是在你們人間，絕非我們仙界。修道之人在入宗門時，都會簽下生死注。若是違反其中任何一條，就是雷擊魂滅的死罪。這些……澈兒他不會不知道。明知故犯的罪更重，灰飛煙滅，将永世不得超生！”墨瀾真人握緊了拳頭，對曾經最愛的徒兒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向南循直接問他：“究竟要如何做，您才能救他？”

墨瀾真人回道：“他犯下的錯，就該承受。這是我宗門的規矩，無人例外。”

“這麼說，他隻有死路一條了？”向南循不解：“您口口聲聲說他破了戒，違反了規矩，試問您他究竟犯了哪一條？”

墨瀾真人冷眼道：“隻要是我宗門中人，就不該破情戒。而他不止破了，還用情頗深。”

“你指的是他不該和羽離朝的女人産生感情？”

“不止羽離朝，而是這裡的所有人。”

“可我并非是這裡的人。以仙長的道行應該看得出來吧？”向南循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我根本不屬于這個時代，難道跨時空的人也要被計算在内嗎？”

墨瀾真人擡眼看了看她，沒有回應。

“您說啊，要我怎樣你才能救他？”

眼見着那根銀簪的起伏越來越微弱，墨瀾真人這才開口說：“除非你們之間永遠斷了念想。否則……”

“好。”向南循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你們之間将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不論你來自哪個時空，都不行。”

“好。我答應你。”

這時，昏迷中的離羽澈右側他的手指微微抽搐，想要用力抓住什麼，卻綿軟無力。他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像是在與無形的力量抗争。

他的意識在黑暗中拼命掙紮，想要沖破那層束縛，想要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做！可無論他如何努力，整個靈魂與身體都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迷霧困住，無法清醒。隻能任由她“絕情”的話語在耳邊回響，卻無能為力。

“你不後悔？”墨瀾真人問。

向南循心如死灰地搖搖頭，“隻要能救他的命，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愧是上天選中的人。在是非大義上看得清。”墨瀾真人這才走到離羽澈面前，伸手握住了那根銀簪子，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拔！“噗”的一聲，鮮血再次湧出，向南循一個不穩直接摔倒地上，淚水跟着奪眶而出。

莫瀾真人絲毫沒有理會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随意地按壓在他的傷口上，簡單做了止血處理。随後，他雙手一抄，将離羽澈穩穩扶起，轉身便要離開。

“請再等等！”向南循沖上去，緊緊抱住了離羽澈的身體……

莫瀾真人腳步頓住，冷冷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倆人，聲音低沉而冰冷：“這是澈兒的劫數，也是他的造化。經過這一遭，他就知道自己以後最該做的事為何了。” 說罷，一把拉過仍舊在昏迷之中的徒弟，大步離去，再看時……已經不知消失在何處了。

動情就是破戒，在一起就該魂飛湮滅？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種痛……可是，對不起，羽澈……原諒我。

一陣眩暈襲來，向南循重重倒在地上，完全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