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年。
玄衣少年恭恭敬敬跪在他身前,并未因為冷洛娴的離去而起身。許是察覺到他投注來的目光,少年人擡起眼眸,低低喚了一聲:“父王。”
“你……你又是何苦。”林弈歎息道。
“父王。”林墨軒并未答話,而是鄭重地俯身行了大禮,“兒子有一個不情之請,求父王成全。”
林弈頓時暗道不妙。
即使他還不知兒子的請求是什麼,但是這對母子兩個今日的所言所行着實看得他心驚膽寒。眼下兒子對他提出不情之請……隻一聽便知,這多半是他不會答應的事情。
“……你說。”
“父王對兒子的一片回護之意,兒子感念于心,不敢或忘。”林墨軒不敢看林弈,隻垂眸注視着面前親王常服的下擺,一字一句道,“但,就當做是兒子不識擡舉,請您收回您對兒子的關心。”
林弈愕然失聲。
“兒子不願您同母妃起争執,更不願您同母妃因為兒子而生龃龉。兒子……當不起。”林墨軒俯首再拜,“是墨軒不孝,但……請您,就當做沒有墨軒這個兒子。”
“你這是什麼話!”林弈勃然大怒,“你……為了你母妃,便連父王都不顧麼?”
玄衣少年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水光,輕輕說道:“是墨軒不孝,但……我也是霆國皇室血脈。身為皇室中人,不能庇佑子民,卻使江山易主,無論母妃如何責罰,都是墨軒罪有應得。墨軒甘願贖罪,隻是……不願見您為難。”
他擡起頭看着林弈,言辭懇切道:“您和母妃還有阿蓮。她剛受了驚吓,又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她更需要您的關心。請您,多花些時間陪伴她。至于墨軒……從前便不曾在您身邊盡孝,往後也請您不必挂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