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妹妹在這過程中是否開心,不過聽他說完那番話之後,阿蓮絕對是不開心的。林墨軒想了一想,低聲回禀:“郡主已經大緻掌握了用鞭的技巧。因此,下奴請郡主更換刑鞭再做練習,還請殿下應允。”
“嗯?”冷洛娴怔了怔,全然不明所以。
這兩個人……在這九天裡,究竟都做了什麼?
既然想不通,冷洛娴索性直接問道:“阿蓮在學鞭法?”
“是。”林墨軒垂眸應話,“郡主并不會用鞭,因此要下奴教習鞭法,正好借此機會練習。”
“那麼說,是阿蓮掌鞭?”冷洛娴頓時來了興緻,“過來,讓本宮看看阿蓮的水平。”
“是。”林墨軒褪去衣衫,解下裹傷的白練,前胸後背上的累累傷痕盡數展現在冷洛娴眼前。
冷洛娴饒有興味地看了一回,從最初淩亂的鞭痕,到背上嶄新的整齊傷口,稱得上一句進益顯著。她親手替林墨軒将白練纏回傷處,溫聲細語道:“阿蓮确實學的很好,你的功勞不小。”
少年人頓時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多謝殿下。”
“明日起,你便帶了那匣子去尋阿蓮罷。”冷洛娴笑吟吟道,“阿蓮确實應當換樣鞭子試試手感,本宮應允了。”
“是。”林墨軒俯身行禮,“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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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憐于學鞭一道興緻不高,即便聽說是母妃的意思,她也不過再試了幾支刑鞭便命出雲拿去收起來,既不肯自己動用,也沒有送還給母親。
待到第二日林墨軒過來請她試鞭的時候,少女盯着跪在她身前的玄衣少年半晌,方才緩緩開口:“我建議你,還是養一養傷比較好。”
“郡主的意思是……”
“算算路程,很快就要到沈黎了。”林莫憐語氣淡淡,“母親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若再這樣下去,到那時你又能支撐多久?”
林墨軒默然不語。
縱然有沐殒臨走前塞給他的冰焱,但日複一日的鞭刑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倘若母妃這會兒再對他施以重刑,他怕是會如妹妹所言那般熬刑不過。
如果他真的在受刑途中昏迷過去……一則母妃不能盡興,二則父王怕是會對母妃頗有微詞,三則他失去意識恐會錯過應變的良機。到那時,他這四分五裂的家便隻能依靠阿蓮一人維系,這對妹妹而言實在太過艱難。
“郡主說的是。”林墨軒垂眸應下,“下奴會注意的。”
“你照舊每日來我這裡罷。”林莫憐道,“我替你遮掩。”
玄衣少年擡眸望着林莫憐,勾了勾唇角彎起一絲笑意:“多謝郡主。”
對方這樣坦然接受的姿态讓林莫憐有些意外,她下意識别開眼去,欲蓋彌彰道:“你最好明白,我這樣做并不是為了你。”
林墨軒卻隻抿着唇笑:“是,下奴明白。但是下奴既然得到了郡主的庇護,還是要謝過郡主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