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塵月擺擺手,把文件推向荊長雲,語氣溫和了許多,詢問道:“記清楚了嘛?”
“記清楚了,齊先生。”荊長雲點點頭,接過文件。
“那你去送吧。”齊塵月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早點回來。”
趙習源想說些什麼,沒來得及開口,荊長雲就帶着文件出門了。
當荊長雲坐上車的時候呆住了,他剛回來,并不清楚那些地方在哪裡,隻能開着車邊停邊問,于是就随着記憶先往北開去。
“呦,這小子他開反了。”書房裡齊塵月走到窗前看着車子離去的影子笑出聲,轉頭問道:“怎麼這麼久才回?今天都幹什麼了。”
“去了天津守備軍訓練的地方,和老蔣打了一架,又和小孫跑了個障礙跑,然後下午的時候一塊兒聽了會兒課,剛和小錢一塊兒比了8公裡。”趙習源聽着他的笑聲,慢悠悠的回他。
齊塵月一愣,然後又笑道:“哦,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一身汗味,我還以為你帶他到鳥市大街街頭做黃包車夫了呢。”
“司令,我是正經人。”趙習源抿着嘴,無奈道,“而且我不想上大公報。”
齊塵月擺擺手,笑意還沒壓下:“回去吧回去吧,今天沒事了,回去陪你太太過生日。”
“司令,你怎麼知道?”趙習源抿着的嘴一下子揚起來,全然忘了剛剛齊塵月的調侃,“那我可不客氣了,我還要去取蛋糕呢。”
“走吧走吧。”齊塵月撐着窗台,“上周同我說過好幾遍了,這會兒裝什麼愣。”
“是,司令。”趙習源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步子都邁的輕盈了許多。
齊塵月走到書架下的櫃子裡,最後翻出了一瓶藥酒。和老蔣打了架,必然會留點什麼傷啊,等會兒回來給他吧。
荊長雲繞了一大圈,等文件全部送到的時候,最後一點紅霞也要消失了,他忽然想起還要買灌湯包,于是拉住路邊的一個人問道祥源記在哪,得了答案,又急急的趕過去。
等到了祥源記,店鋪已經關門了。荊長雲撐着車窗歎了口氣,好累啊,買不回去不會趕我走吧。想了想到隔壁的鋪子裡買了一份煎包,一份煎餃,聞起來都挺香的,本想自己吃一份再回,但又怕冷了,急匆匆的開車回去。
等到了司令府,天已經完全黑了,齊塵月在窗口瞥見車子,不緊不慢的下樓,喊陳姨把一直熱着的飯菜端出來,荊長雲回來時,齊塵月剛好坐在飯桌上,揚起一個笑容:“回來的剛好,快來吃飯。”
荊長雲看到他等自己,提着煎包和煎餃就快步走過去坐到他旁邊:“齊先生,文件都送到了,但沒買到灌湯包,隻好換了煎包和煎餃。”
“煎包煎餃也很好吃。” 齊塵月看着他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放下筷子,沒忍住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然後戳了一個煎包吃,笑道,“好吃的,做的不錯。”
荊長雲這才放松下來,端起飯,眼睛亮亮的:“齊先生,我下次給你帶灌湯包。”
“好的,下次拜托你咯。”齊塵月跟哄小孩一樣的語氣,把自己都逗笑了,又戳了個煎餃吃。
“你今天同他們比幹嘛這麼拼命啊。”齊塵月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裡問到。
荊長雲想也沒想就說:“好不容易到齊司令身邊,我不想走。”
齊塵月有些奇怪,難道他其實認出我了,打趣道:“哈哈,這是什麼話?我是什麼很好的人嗎?”
荊長雲剛咽下一口飯,身子僵了僵又馬上變得正常,笑嘻嘻的說:“齊先生長的又好看,又很厲害,對天津人民又好,對我也很好,所以好不容易到齊先生邊上,我自然怎麼都不能走。”
齊塵月聽着他這話,耳根子都有些燙,調侃道:“之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伶牙俐齒,話說你早上幹嘛抱盆茉莉來?”
“母親說讓我帶點你喜歡的當作禮物。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隻記得你昨天說喜歡茉莉,我就抱了一盆來送你。”聽到齊塵月問花,他想起了早上的尴尬,臉漲的有些紅,聲音也越說越小。
齊塵月聽到是給他的禮物,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可别傷到小朋友的心:“謝謝你了。可是我不大會照顧花草怎麼辦?”
“我會,我以前幫母親照料過,我教你,也幫你照顧。”荊長雲頭都快埋到碗裡了,聽着這話,咻的擡起頭,看着齊塵月說道。
“多謝,荊副官。”齊塵月越看他越像小狗,又怕小朋友又害羞,于是正緊的道了謝,然後轉移話題,“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