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塵月蓋上文書放到一邊,又拿過另一份,開玩笑道:“有什麼好問的,他又不是在我這當小媳婦。”
一件裁縫鋪子,一臉凝重和對面的人對話的荊長雲突然皺了皺眉,打了個噴嚏。對面那人正寫着什麼,擡頭喊他注意身體。
到晚上荊長雲回司令府時,陳姨把飯菜端上桌:“荊副官,回來啦,菜剛好,快來吃飯。”
“司令呢?怎麼不見他。”荊長雲從陳姨手裡接過一碟菜,幫她放到桌上,問道。
陳姨用圍裙擦擦手道:“司令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說是在辦公廳那邊忙。”
荊長雲看了看時間,不知道齊塵月吃飯了沒有,想着給齊塵月送一份,于是傾身朝廚房的陳姨:“陳姨啊,幫我把飯菜裝一裝,我給司令送一份去吧。”
“好嘚好嘚,我來給你拿飯盒。”陳姨拎着飯盒,快速邁着小步到桌旁,給齊塵月裝飯菜,“這個牛腩新鮮的嘞,多裝些哈。這個荠菜是我男人摘的,上次瞧司令也很喜歡,也給他多帶些。”
荊長雲一邊幫着陳姨裝菜一邊問:“司令還有什麼很喜歡吃的嗎?”
“司令有什麼就吃什麼,不喜歡也不表現出來。我看他哪個菜下筷多,我就琢磨着下次再做。”陳姨裝好炖的玉米排骨湯,将盒子周邊的湯汁擦幹淨,突然想起了什麼,擡眼對荊長雲說道,“不過司令不喜歡生煎,荊副官,你下次還是别給司令買了。”
“為什麼呢?”荊長雲蓋上裝西紅柿牛腩的飯盒,回憶之前吃生煎的齊塵月,也沒覺察有什麼反應。
陳姨将盒子疊好,拿來一個布袋子,裝好飯盒,遞給荊長雲說:“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不過就算我做了,司令也不下筷子。荊副官,路上小心。”
荊長雲接過布袋子,坐上車讓司機開車朝鎮府大樓的方向駛去。
荊長雲沉默的望着窗外的燈火,遠處飄來的音樂聲和嘈雜的人聲,他擡頭看着天空中的峨眉月,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到了政府大樓,大樓隻有稀落幾處燈光,很多人都已經回家了。荊長雲直奔齊塵月的辦公室,他跑的太快,到門口時,喘着氣平複自己,然後敲開了門,聽到齊塵月的應允之後打開門進去。齊塵月正低着頭看文件,聽到進來的腳步聲,擡頭發現是荊長雲。
“你怎麼來了。”齊塵月把筆放在剛剛看到的位置後站起身,剛走出位置就被來人握住手腕,拉到休息的小沙發上坐下。
荊長雲單膝跪蹲在小桌旁,小心的把飯盒端出來,一邊打開擺好,一邊回答他:“陳姨說你今天沒空回來吃飯,我就帶過來,請齊先生賞個臉,陪我吃飯呗。”
荊長雲聽他這樣說話,象征性的扯了扯他的耳朵,看他專門過來,也不好告訴他自己已經吃過了,便打趣道:“你什麼身份啊,多大的面子,要我這個天津保衛司令來陪你吃飯呀?”
荊長雲把筷子和米飯塞到齊塵月手上,自己坐到他旁邊也端起飯,轉頭對齊塵月道:“齊先生把我當什麼,我就是什麼。快吃飯,菜都要涼了。”
齊塵月看他一雙桃花眼直直的盯着自己,心跳莫名快了幾分,連忙垂下眼轉開臉,用咳嗽掩蓋這絲異樣的感覺。他剛吃飽不久,實在吃不下什麼,看荊長雲好像餓了許久一般,将牛腩往他的方向推推,自己慢慢嚼着嘴裡的荠菜。
齊塵月吞下那口荠菜問道:“阿雲,你覺得天津的大學怎麼樣?”
“很好啊,我很遺憾自己沒能在這裡和一起長大的朋友一起學習。”荊長雲咽下那口飯回答道,“而且我很敬重一個人,就是張伯苓先生,現在南開大學的校長。以前聽父親提過他,所以一直都想聽他講課,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那我明天帶你去南開大學見他怎麼樣。”齊塵月聽完他的話,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他,“你想不想?”
荊長雲對這突如其來的機會感到疑惑,呆呆的看着齊塵月:“好啊,齊先生我們怎麼去?要混進去嘛?”
“嗯,裝成學生去參加他們的開學典禮。”齊塵月感覺實在是飽,便放下了飯盒,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
荊長雲露出一個我明白的笑容,往齊塵月邊上靠靠,見齊塵月沒有退開,直接把頭埋進齊塵月的頸窩:“齊先生,你對我太好了吧,我該怎麼報答你啊。”說完還蹭了兩下。
齊塵月已經完全僵硬了,鼻尖聞到來自荊長雲頭發的淡淡香味,感覺一股熱氣上了脖子,連忙把荊長雲的頭扒拉開:“一嘴的油,别貼過來。”
說完擡頭就看荊長雲一臉委屈的表情,滿臉寫着你嫌棄我。齊塵月無奈的伸手攬他的肩:“貼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