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小醜轉了轉脖子,遊息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血。
“……”該死,這感覺怎麼這麼熟悉?
普通的物理傷害傷不了對方,隐在高處打出那關鍵一槍的狙擊手脊背發寒,莫名生出一股被毒蛇盯上的錯覺,下一瞬,多出來的一雙手将他的脖子擰成了麻花。
魔術師俯瞰着底下,聲音帶着淡淡的愠怒:“……你怎麼敢動我的小醜呢?”用來擦手的昂貴絲帕被人随意一扔,恰好落到狙擊手死不瞑目的臉上。
底下,
兩人重新纏鬥在一起,小醜進入到一種極為狂躁血怒的狀态,鐮刀則在遊息手上如有生命般舞動起來。不同于小醜的粗暴詭谲,遊息的刀法明顯更為淩厲,如群山之巅不化的積雪,鋒芒流轉處又似海上浪起。形勢陡轉,小醜身上處處是刀鋒割裂的傷口,血肉橫飛,而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痛覺一般——這具軀殼早就已經不能當成普通人類看待了。
火勢迅速蔓延,消防隊不攻破火牆根本擠不進去,熊熊烈焰凝成的龐然巨獸朝着城市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城市上空陰雲翻湧,卻始終不能落下一場渡苦救難的雨。
最後一刀穿心而過,噴射的血箭澆滅一旁零星的火點,小醜臉上塗抹着厚重的油彩看不出痛苦與否,熱浪席卷,遊息翻身躲過身後忽然襲來的流星火錘。
久不露面的魔術師終于顯出了身形,黑金面具在火光中尤為奪目。遊息的後背已經濕透,面對此刻前後夾擊的情形,他不動聲色:“打了小的來了大的,我這是拿的什麼爽文劇本。”
鬼魅般的身影閃現到身後,魔術師拈着小王牌:“我會讓你在烈火裡得到永生的救贖……”
他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說來荒謬,但一開始魔術師的态度是純惡意,但遊息并未從中感知到殺意,而現在……
漫天飛舞的殺人撲克說明了一切,這種BUG操作看得遊息一陣牙疼,地面武裝人員分散火力,一部分應對殺器,一部分則集中對準魔術師。
遊息則在一開始就拉足了仇恨,場上極大一部分的敵方傷害都将矛頭對準了他。遊息一邊要應對小醜的近戰糾纏,另一邊還要防備魔術師時不時的放冷箭行為,可謂是腹背受敵、進退兩難。
戰鬥區域迅速擴大,身後不遠就是倒塌的鐘樓,火蛇暧昧地舔舐皮膚,遊息險險側頭将自己一頭帥氣動人的黑發搶救過來,緊追而至的小醜卻一猛子紮進了火裡。遊息樂得當即就想開香槟慶祝,然而還沒等回頭,一股沖勁極大的白色粉末将他從頭澆到了尾。
“……”不是,這樣真沒意思!
身後,魔術師提着滅火器,提拔握壓的姿勢标準到可以列入教科書。而他像是終于維持不住一開始的優雅,看向遊息的眼神冷硬得像十萬把剔骨刀成精。
遊息抹了把臉,試圖展示自己的無辜:“哥們,聽我說這是個意外……”
而對方怎麼可能會聽,滅火器鐵罐嘭地一扔,卻砸彎了三角支撐的承重架,本就搖搖欲墜的鐘樓遺骸抖動得更加劇烈,飛塵與泡沫遮蔽了視線。等到落定,遊息早已不見了蹤影。
另一側,
那名被救下的小孩蹲坐在原地,看起來真的在乖乖巧巧地等待遊息回歸。四周氣溫愈發灼熱,遊息那件薄外套早就被蒸得沒有一絲水分。而小孩在煙熏火燎的環境中顯然十分不适,小臉看不清表情,而那雙紅棕色瞳仁中已經明顯地浮現出煩躁之色。
小孩沒有聽遊息的話捂住耳朵,而是仰着臉冷冷地注視着即将化作煙灰的園區,他身上的破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高溫炙烤下竟然沒有絲毫變形發皺。
這孩子的狀态出乎意料地健康,這是遊息的第一想法,他真的趕在預估時間之内回到這裡。
這個地方已經不再安全,遊息沒有多話,當機立斷抱着人往空曠區域跑去,故而也就沒有看到小朋友在一瞬間忽然變得可怕起來的眼神。
小把戲玩不了多久,魔術師很快就找到了遊息的身影,自然也看到了對方懷裡的一團,不禁冷笑:“真是可悲的憐憫心……”而你注定将為此命喪黃泉。
紙牌如疾風驟雨襲來,遊息帶着人難免行動受限,不多時身上就已經多了數十道血口子。随着最後一張紙牌飛出,魔術師選擇同遊息近戰扭打在一起。
作為明顯高一個層次的boss,魔術師的近戰顯然不是小醜能比的,遊息對抗後者時尚且能把人耍着玩,應對前者時明顯感受到吃力,尤其魔術師找準弱點次次對懷裡的小朋友出手。于是遊息果斷把小朋友往地上一放,滾球似的将人推到邊上。
魔術師還欲動手,卻被遊息死死箍住了脖子,精鋼般的手臂攜有千鈞之力,魔術師在一瞬間感知到了死亡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