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指上落下一張卡通創口貼,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聽遊金阙小小聲發言:“終于趕在傷口愈合之前……”
天知道她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來自一個強迫症的可怕執念。
所以家裡的藥箱就是為了這個?遊息盯着已經愈合的傷口一時無話,親哥濾鏡也不妨礙他覺得此刻的妹妹像個變态:“要不哥多劃幾道給你貼着玩?”
“婉拒了哈,”遊金阙雙手交疊,“我暫時不想從西紅柿炒蛋裡吃出骨肉相連。”
“……”
這個是親妹,遊息安慰自己:“邊兒去,準備洗手吃飯。”至于西紅柿炒蛋,這半個月之内都不要妄圖在這個家看到半個番茄。
破碎的家庭總是需要有人縫縫補補。
不溫馨但糟心的晚飯結束之後,遊金阙立即呵欠連天地洗澡上床,也不知道她白天幹了什麼,一連幾天都是這種到點就異常困倦的狀态。
遊息則照例往樓下公園溜兩圈,這也是最近臨時養出的習慣,有人天生勞碌命,一閑下來就各種頭疼腿冷心髒不舒服,而遊息顯然不在此列。
他貫是能夠忙裡偷閑,畢竟在繁雜工作之餘看着自己的隊友苦逼工作有時候也不失為一種樂趣……隻要泰山還沒有壓頂到自己頭上,那就沒什麼好急的。
隻不過這種心态在被提拔為隊長之後就不得不做出改變,迫于無法抗拒的頭頂壓力。
公園内還沒什麼人,幾個幼兒園小朋友拎着小桶在沙堆裡賣力地建造出各種奇趣的建築造型,童言童語頗為可愛,遊息于是下意識想起那個消失的小孩。
根據黎元提供的情報,當天乃至後面幾天都沒有任何兒童走失的消息傳出,而武裝人員的陳述也都含糊其辭……
這就詭異得好像隻有遊息一個人看到過那個小孩,或者就如那場歌劇院的绮夢一般,那個孩子其實隻是魔術師以某種手段創造出并且用以迷惑人心的幻覺,但這顯然不可能。
“總不能是會隐身的怪物。”他随意猜測着,顯然不再打算為此費心。
某個隐秘的社交軟件在此刻彈出信息,遊息看到久違的賬号發來的标題為“點就看激情四射!島國真人實拍**溫泉多人……”
慶幸手機沒有自動報幕功能,遊息點删除的手一抖碰到了打開:“……”
也不知看到什麼内容,遊息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
房間内,遊息敲擊着鍵盤,屏幕熒光投射到虹膜上。這封标題勁爆的郵件有着豐富質樸的内容,遊息略過一張張角度清奇的高清自拍照,終于在成串的字符末尾提煉出想要的信息:……七日後,延濱岸,我将奉行約定向你告知一則往事。
原文則是“我那許久不見的異國朋友,想必你一定對我十分的思念,我在獄中輾轉反側食不下咽……如今七年之約已到,V我50聆聽你我的往事……”
發件賬号名為“FUCK”,号主人是遊息在Y國有過幾面之緣的故交。
随郵件附上的圖片裡十張有九張都隻捕捉到人物的半個腦袋,還有一張則隻剩R國著名的海濱風景,隔着屏幕都能感知到攝影師的窒息和倔強。
遊息喃喃:“這是給我來了波大的……”
腦海深處的記憶将要沖破重重枷鎖而出,他已經有預感這是一次不得不赴的相約……
七年前的自己到底留下了什麼,又為何一定要經由他人之口轉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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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東京延濱岸港口。
航船靠岸,碼頭上頓時忙碌起來。這處口岸除了作為貨物進出外還分擔着相當一部分的郵輪旅行業務,完備的設施設備再加上特色的沿岸奇觀構建成一個頗具熱度的旅遊打卡點。
碼頭擁擠不堪,貨物、行人、漁船以及車輛……紛雜的事物如同相互連結的密網,人們看似毫不相關,實則彼此都在這張大網中占據着一個節點,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牽動整張大網。
岸邊休閑扶手上倚着個身高腿長的男子,頗為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五彩缤紛堪稱瑪麗蘇文學照進現實的絲滑長發。
潮流到不可思議。
“哇,好卡哇伊!”邊上路過的遊客小女孩扯着大人的衣角挪不動道,“媽媽我也要那個!”
“粉粉的,是公主的顔色!”
她的母親在即将社死的陰雲中将女兒抱起,打擊地相當精準:“可你不是公主,你媽我也不是王後。”
“……”女兒委屈巴巴地靠在大人肩膀上,疑似失去所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