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山倉,新型試驗藥物Kn293的研究員之一,也是野田織羅的那份資料中唯一使用真名的研究員。
“所以你們組織是有什麼特殊的命名機制,而你不幸還沒混進核心層?”遊息認為這個猜測還算合理。
“這就是你們盯上我的原因!”鳴山倉目瞪口呆,他此刻正被人渾身赤裸地綁在椅子上。
而剛剛還躁動不已的少年卻忽然平靜下來,默默把自己埋進柔軟沙發裡,時不時往鳴山倉的方向望一眼。
遊息不會錯過這點小動作,下一個問題直擊要害:“G380地下實驗室。”
鳴山倉面色忽變,語氣僵硬:“我不知道。”
“那你去死?”冰涼的槍口抵上後腦,女聲幽幽響起,“沒用的東西,活着也是浪費R國資源。”
咔嚓,
初見時羞怯腼腆的幼師形象徹底破碎。
“……”
很明顯,鳴山倉不想死。
遊息敲着座椅扶手,十分好心地提醒:“位置。”
茶幾上煙灰缸忽然一翻,三人都順着聲音看了過去,隻見少年探出腦袋,茫然地盯着地上形狀奇怪的水晶圓碗,又看一會兒自己的腳:
明明沒、有碰到?
遊息撿起煙灰缸放歸原處,順手往少年發頂上揉了揉,暖光色燈光用在審訊上不太嚴肅,用來營造氛圍卻是效果極佳。
少年可能有點西方血統,頭發是一種偏暗的紅褐色,平時不大明顯,此刻在光下卻透出一種柔軟絲滑的質地,如同上好的綢緞,比諾法克那種張揚奪目的花裡胡哨更多一分低調華貴。
“沒有!”少年企圖在人類仇敵面前自證清白,因着跪坐爬起的姿勢仰頭看人時就連眼睛也透出微末的暗紅色,偏偏内裡又澄澈得驚人。
遊息一連應了幾個“好”,捂住那雙令人看了就心虛的眼睛,坦露出毫無說服力的真相:“是我弄的。”
不動聲色将腳邊的紙團踢到沙發底下。
“是你!”
鳴山倉猶疑良久,忽然叫出聲,目光直直落在少年身上:“STYGIO!你不是已經——”
話語戛然而止,遊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問:“怎麼,你們認識?”
“……”
現在說不認識貌似不太可能,過了漫長的半分鐘,鳴山倉終于開口:“告訴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話是對着遊息說的,語氣裡的熱切仿佛沙漠跋涉的幹渴行者見到綠洲,眼睛亮到驚人:“把它還給我。”
還?
遊息咀嚼着這個字眼,冷不丁笑了下,捏着少年臉上的嬰兒肥:“那你呢?寶貝兒,你要跟他走嗎?”
野田織羅緊咬下唇,莫名從此刻的氣氛中悟出一絲古怪。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掙開了他,靈活地從他腋下鑽過,徑直奔向椅子上的鳴山倉。
“對,就是這樣,好孩子……”鳴山倉驚喜地撲騰雙腳,“快幫我解開繩子,啊——!”
哐當!
鳴山倉連人帶椅子被掀翻在地,“不對!你在做什麼?别打了!啊!”
聲聲痛呼響起,幸虧這類主題酒店隔音一貫做得不錯,這才免去了被投訴的風險。
少年沙包大的拳頭砸人可不是開玩笑的,動作快準狠,專攻人體薄弱之處。
不消片刻,鳴山倉已經鼻青臉腫到看不出本來面目,偏偏神智卻又保持着清醒,就是想暈都暈不過去。
——他身上植入微型芯片,一旦意識昏迷就會觸發警報,這也是剛剛年輕男子能夠迅速帶人沖上來的原因。
隻是鳴山倉低估了敵人的卑鄙,也高估了手下的智商,這才令自己陷入這種境地裡。
他咬着牙關,隻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句:“拔個牙咯!”
.
在武德服人的條件下,鳴山倉終究還是選擇了屈服。
入夜,編号為379的下水道入口,燈火闌珊,行人寥寥。
男人拎着黑色下水道井蓋:“到底是誰家好人會把實驗室入口設在下水道,我以為隻是動漫情節。”
底下,老老實實爬樓梯的鳴山倉一噎:“藝術源于現實!”
可能是保留了特殊通道的緣故,379号下水道底部環境居然還算不錯。當然,隻能說是相對而言,本質上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有人帶路總是比自己瞎幾把摸索來要效率要高,鳴山倉在前方勤勤懇懇帶路,野田織羅則緊緊綴在其後,隻差項圈和狗繩兩人就能精準cos某種小衆play。
通道愈發變得潮濕,底下似乎鋪了一層粘膩的液體,舉步時不覺多出幾分阻力。
前方鳴山倉似乎習以為常,甚至有心閑聊:“這是地下日積月累的黑色物質,内部蘊含多種有機物質,雖然看上去肮髒,但是其中的營養價值卻是極高。如果将來人類在天災下難以維持地球表面的生活,這些物質都将會成為我們可貴的供給來源。”
連野田織羅都感到不可置信:“你在開玩笑?”
有這技術你不先把核廢水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