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是發展到了她最不願看到的地步。
原本想在淩穆兩家中轉圜,已經讓她有些束手束腳。
禦靈血脈,她當然可以直接武力鎮壓,暴力解決,但那不過隻是圖一時之快,随之而來的麻煩會像揮之不去的蒼蠅一樣頻頻騷擾。
待有一日她離開這個世界,留葉小可一人面對這些糟心事,她更不願看到。
普通人的生活過于日複一日,平淡且乏味,但安穩一生又何嘗不是她們這些人的說所求之願。
“殿下直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她不想再聽,他人生死與她有何幹系。
“我三弟,三皇子謝輕舟已經和穆桦景勾結在一起,委托二姑娘承辦宴席,也是為了這場明争暗鬥能更公平一些。”
“公平?你跟我說公平?”
棋盤被掀翻,棋子叮叮當當落了滿地,身體因情緒波動微微抖動。
齊瀾“蹭”地一下站起,掌心化劍直指面門。
顧玥握緊劍刃,鮮血順着劍身劃落,所到之處将長劍碎成靈光點點,靈力反噬将齊瀾震退幾步。
所有攻擊都被他一人受下,一點未曾波及到謝塵逸那邊。
她懶得理會齊瀾,複又看向謝塵逸,最後的那點理智讓她忍着沒喊出謝塵逸的全名。
“殿下,你天潢貴胄,權勢滔天,一句話就将無關之人扯進這風波漩渦之中,可曾想過普通人有何能耐能從皇子紛争中全身而退。”
淩穆兩家本就是入局之人,如今一人身後站着一位皇子,婚事之争已然變成了皇子間的權勢紛争,哪怕他們二人因此落敗下獄身亡,那都是咎由自取。
“殿下手眼通天,那應該知道,我隻是藍芸抱養地孩子,淩家不論一步登天也好,跌入深淵也罷,我不在乎。為淩宇軒拿下婚事,也不過是為了今後我二姐能在家裡不再受人冷眼罷了,你真當我在乎他淩宇軒能不能出人頭地?”
謝塵逸呼吸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想開口卻插不進一個字。
“想跟我合作,就不要動想利用我二姐的心思,不然哪怕是皇子,我也定不會放過。”
謝塵逸捂住心口:“三姑娘,等…”
情緒越來越激動,她也不知為何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想停也停不下來。”
“住口!”
“唔……”
一掌下來,後背撞到石柱之上,隐隐聽到骨裂發出的細微聲響。
謝塵逸拽住齊瀾的衣袖,努力克制住咳嗽,艱難開口:“你做什麼?快将三姑娘扶起來。”
當真是忠心的走狗,謝塵逸一句令下,齊瀾走至她身旁伸過手。
她看也不看,甩手打掉:“看好你的主子,離我遠點。”
“三姑娘,你誤會了……”
“我不是淩家三小姐。”
無情打斷謝塵逸的解釋,她活動活動胳膊,還好,不是傷的很重。
“那好,顧姑娘,你誤會齊瀾了。他并非我的手下,我們之間也不是主仆關系,隻是早年故友罷了。還有你的手……”
終于搭上話茬,謝塵逸一口氣說完,随即被齊瀾摁下坐回原處。
“禦靈師傷口恢複極快,殿下無需擔心。”
“呵。”她送給齊瀾一個白眼,嘲諷着:“顯得你能耐了?”
也難為謝塵逸拖着個病怏怏的身子,還要在兩人之間充當和事佬。
“别吵别吵,都冷靜一點,話還沒說完,有事坐下慢慢說。”
齊瀾坐下前,顧玥掐訣将石凳炸開。
“你!”
她好整以暇,給自己倒了杯茶:“想打架?喲奉陪。”
看他怒不可遏卻無法發作的模樣,難得讓她心情順暢了許多。
整個亭子從内到外已是遍體鱗傷,沒有能下腳地地方,幾人無奈轉移到廳内。
謝塵逸手握暖爐,喝了藥後,臉色看着才好了不少,這才娓娓道來:“顧姑娘方才有句話說錯了,并非我想利用二姑娘,而是若不如此行事,恐會有性命之憂。”
“什麼意思?”
謝塵逸:“幾日前,自王都流出傳言,有神女降世,可救蒼生。如今祁越舉國上下笃信修仙問道,襄垣為何無修仙門宗,又怎會無人前來尋找所謂神女,顧姑娘難倒不奇怪嗎?”
她有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