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可率先跳出來:“那信箋怎麼算?我可以保證那就是穆葉景的筆迹,而且那個暗号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那是…”
葉小可不好開口,她便替她遮掩了過去:“那符号除了我們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不過就算是穆葉景本人親自書寫,也不能保證這不是脅迫之下寫成的。”
謝塵逸點頭同意:“謝輕舟或許是想借此利用二姑娘,隻要二姑娘離開被他帶走,就可以讓我們投鼠忌器。”
門口飄來齊瀾一句十分鄙夷的評價:“是不是把他的想的太有腦子了。”
她實在忍不住了:“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謝輕舟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還真的以為他就是來湊淩穆兩家的熱鬧。”
葉小可怯生生插嘴問道:“那他來幹什麼?”
目光投向謝塵逸,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道出這令人發指的現實。
謝塵逸低頭撫摸睡得正酣的貓,緩緩開口:”殺我。”
兩個字,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無一人發聲,隻有院外呦呦鹿鳴入耳,悠揚又哀怨。
葉小可耷拉下來,擔憂地望向謝塵逸:“那個謝輕舟真的會殺了你嗎?皇子之間真的要争個魚死網破?”
生殺予奪突然從熒幕搬到現實,眼前活生生的人在不久的将來也許會成一抔塵土,她不敢想象。
“都哀傷什麼呢?辦法多的是,這麼多人在這還救不下一條人命?”
顧玥毫不留情撕破這讓人窒息的氛圍。
皇子怎麼了?她又不是封建社會來的,對謝塵逸恭敬那是對人的尊重,若謝輕舟真的要魚死網破,她也不介意颠覆這個皇朝。
齊瀾牽起嘴角,這還是第一次覺得她也會說點人話。
謝塵逸:“襄垣城主知曉我的身份,謝輕舟此行必是隐蔽行事,不然城主上報王都後,我有個三長兩短,都和他逃不了幹系。”
事情暫時也商量不出個什麼結果,大家紛紛陷入沉思。
門外雨聲漸大,雨滴落在石磚上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坑。
屋内火盆正旺,院裡的貓尋着熱源,踩下一串濕漉漉的爪印,在衆人注視下,伸腿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自齊瀾小腿處蹭過,直直朝謝塵逸走去,一躍而起跳到他腿上,調整着姿勢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好,發出呼噜噜的聲響。
謝塵逸在它背上順了順毛,輕笑着打趣道:“你啊,可真是舒坦。”
齊瀾瞥了那貓一眼,言語中具是酸意:“日後修煉成形,必是個禍害。”
雨天潮濕的氛圍使人慵懶,葉小可打了個哈欠,活動活動脖子,臉上已挂着倦意:“好困啊,這天氣就适合睡覺。”
這哈欠跟傳染似的,顧玥在一旁也忍不住打着哈欠,困意襲來,聽着炭火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都似催眠。
謝塵逸見狀,順勢提議道:“昨日折騰了一夜,今天便都先休息吧,修整好了再計劃也不遲。”
腳步聲由遠及近,步伐聲急促。
護衛着急忙慌跑來,正好撞上守門的齊瀾,驚得險些被門檻絆倒,環視一圈後,遮遮掩掩說道:“殿…當家的,有消息了。”
謝塵逸:“此間現無外人,直說就好。”
護衛:“望江樓自今日起開始封樓,對外是宣稱穆二少爺積勞成患,無力打理。沒說什麼時候能開。”
顧玥摁下葉小可,以防她再腦熱跳出來:“先冷靜,别動不動就炸毛。”
抛開現在的事情先不談,葉小可小聲嘟囔着:“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暴躁的攔都攔不住。”
她即便聽不清也知道葉小可會說什麼,任由她去,追問那護衛:“望江樓關門,且不說客人,樓裡面那麼多幫工呢?去哪了?”
護衛吞吞吐吐,半天整理不好言辭。
謝塵逸微帶怒意呵斥:“你是我在軍中帶出來的老人,雖不通筆墨,但好歹也是一條漢子,何時學的這麼扭捏。”
護衛當即跪下,狠狠地“唉”了一聲:“殿下,請恕末将妄言,那二皇子當真不是個人!”
所有人都屏息了呼吸,護衛緊跟着的話,如晴天霹靂砸得人措手不及。
“望江樓後院裡…血流成河…”
顧玥拍案而起,與齊瀾目光對上,四目相視間互相點了點頭。
葉小可拽住她,張口半天吐不住一個字來,面色愈漸蒼白。
她将葉小可手掌攤開,畫上咒符,拍了拍她的腦袋:“相信我,我會查清楚。”
葉小可隻能點點頭,雙目無神,癱坐在椅子上。
謝塵逸囑咐道:“隻需探查就好,你二人才經曆一戰,還未修養好,不可打草驚蛇。”
齊瀾:“襄垣恐怕以後不會太安甯,殿下不如盡早回宮。”
“你知道的,走不了。”
顧玥聽不懂,但她不喜這種臨死前托付的氣氛。
“事情也算是因為我才混亂成這樣,我自會擔負。殿下的命,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