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可提着食盒敲開顧玥房門,見她伏在案前寫着什麼,便不去打擾。
默不作聲将吃食在桌子上擺好,盡量輕拿輕放,怕打擾了她。
一邊擺碗筷,腦子裡還在思索着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一旁顧玥裝得冷靜,看似沒事人一樣,早就一邊偷瞄葉小可的反應,一邊思量自己該說點什麼好。
剛剛自己說話太直了點,可是一這過了那個時候,總覺得說什麼都是借口。
“你要不,先過來吃點?”
葉小可率先開口打破這尴尬的局面。
其實那個時候她是沖動了點,明明知道大家都在頭疼火燒眉毛的事情,她卻因為自己的任性鬧小脾氣。
“哦,好。”
顧玥語氣不太自然地回應着。
這是,不生氣了?
那她是不是再解釋一下比較好。
與葉小可雙目對視的瞬間,闆着的表情立馬破功,莫名其妙看着對方笑了起來。
她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你真的是……”
葉小可眼淚都快笑出來,揮手在她胳膊上佯裝捶了兩拳:“你真的煩死了,趕緊吃飯,餓死你還得怪我。”
她拿起一小塊糕點塞進嘴裡,甜膩的口感讓她頓時打了個冷戰。
“怎麼想起來做綠豆糕了?”
葉小可盯着她笑得不懷好意,添油加醋地說道:“這個啊,可是齊瀾擔心你餓着了,專門找我做給你吃的。”
“?”
水,她需要水,她要被噎死了。
見陰謀得逞,葉小可這才心滿意足,趕忙替她拍着背:“你不至于吧,反應這麼大。”
她咳嗽得不停:“他有病?還是他終于瘋了?”
窗外,齊瀾一把捏碎了手裡的綠豆糕。
什麼投其所好,都是假的。
寫話本的該殺。
顧玥看着那一盤綠豆糕無比嫌棄,跟吃了毒藥一樣,一茶壺的水都讓她喝了個幹淨。
如果可以,她想洗胃。
“不過你和齊瀾說什麼了?他幹嘛說你喜歡吃綠豆糕?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
她跟看傻子一樣看着葉小可:“你覺得我會跟他聊這個?”
“我是不知道。”葉小可語氣酸得很:“你現在跟齊瀾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還長,我怎麼能知道呢。”
顧玥語噎,葉小可說的确實沒錯,這麼一想她居然真的和齊瀾待在一起的時間更久。
可是待得久又怎麼樣了,掰着手指頭數一下,他們在一起不是闖冥府,就是跟謝輕舟幹架,然後再跟謝輕舟幹架。
又不是花前月下。
“那不對啊。”
差點讓她給帶跑了。
“你不是和穆葉景整天混在一起,你還說我。”
葉小可洋洋得意,手叉腰:“可我們兩情相悅啊,難不成你們也是。好哇,你居然談戀愛你不告訴我。”
這都哪跟哪啊。
“你停停停,白的能讓你說成黑的。”
她趕緊打斷,省的葉小可再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我就算是這輩子眼瞎了,也不可能喜歡上齊瀾,你少亂點鴛鴦譜。”
“嗯?”葉小可湊近,狐疑地掃視着她:“不喜歡?那你倒在齊瀾懷裡倒得那麼順手,你不是向來不喜歡接觸男的嗎,轉性啦?”
“我是瘋了嗎?天下男人那麼多,非要找一個心裡住着白月光,死了還要找人家轉世的癡情犟種,我沒當那個替身的瘾。”
葉小可聞到八卦的味道,端着凳子挪到她旁邊,睜着一雙星星眼:“嗯?展開講講。”
她将與齊瀾初見,以及有關長憶的往事一一與她道來。
本以為葉小可會感慨,誰知她卻不同往日,仔細分析着:“所以你懷疑,十年前如果長憶沒有死,那活下來正好與淩三小姐的年齡對上,說不定你就是長憶本人。”
“那直接找到長憶的親人不就行了,難道她父母還能不認識自己的孩子,再不濟狗血一點,滴血認親也成。”
因為忌憚鎖憶蠱,她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思索有關長憶的事情,反而燈下黑,忽視了最簡單的道理。
不過即使葉小可說的沒錯,恐怕也是無濟于事,這麼簡單就可以确認,為什麼齊瀾找尋十年,還要借助前塵鏡,他難道能不懂?
也許他跟她一樣,也是被自己的思維定勢給限制住也說不定。
顧玥:“五皇子是皇後的兒子,能帶給他當伴讀的人,不太可能會是小門小戶出生。世家大族也不可能會願意,除非……”
“不是皇帝有把柄在手,就是外面的私生子。”
葉小可替她将話接了下去。
但好像忘了些什麼……
皇妃出自藍家,而你母親,名為藍芸。
謝塵逸的話在耳邊響起。
能出皇妃的世家大族,怎麼會允許藍芸下嫁商賈為妾。
段蕪澤,占星監的人又為什麼要把她托付給藍芸。
所有的線索,全部都指向深宮之内。
顧玥偷偷使用靈力,窗戶打開,正好看到站在窗外的齊瀾。
黃昏将至,他站那裡,隐匿在屋檐黑暗下,看不真切。
葉小可進屋後,她便感覺到齊瀾的氣息,也不想理會他到底想幹什麼,就由着他去了。
隻是現在正好有事問他,反倒是省事。
“有功夫聽牆角,不如幹點正事。”
在葉小可眼裡看來,窗戶沒有任何征兆地打開,外面站着一黑面神跟索命一樣。
當即慘叫一聲,竄到她床上,緊緊扒着床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