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小三……他還真敢喊,他都不知道警告過這幾人多少回了。
“第二,别惹事,小六子!”蕭允碩低聲警告,“有歌舞你就老老實實看着!”聽到蕭允碩叫他小六子,孫骐珏也沒有不開心,樂呵呵地入座。他的位置與蕭允碩相鄰,蕭允碩餘光看着這位熊東西一坐下就沖對面的三皇子投去挑釁的目光,整個人肆意又張揚!
這倆自小不對付,從小幹到大,偏偏誰也幹不掉對方。
蕭允碩幹脆側過頭去,卻不想直接對上蕭翎的目光,直覺告訴他,他爹是知道他們去逛清風館一事了。可以前他也常陪着去啊,怎麼這會兒他爹看他的目光活像他失了清白一樣,尤其是那目光總是不經意瞥向他下身。
忍無可忍的蕭允碩将頭低下,他不想再對上他爹打量的目光,更不想看小六子和三皇子打眼仗,至于與太子目光進行友好交流那他更不想!
這是哪個天才安排的位置!
孫骐珏目光罵得難聽,直接把三皇子氣紅溫了才堪堪罷休。他的位置在蕭允碩下手,指揮着小太監将椅子往蕭允碩的位置移了移,湊過去低聲神秘道,“那個小太子剛剛去試探皇帝的态度被頂了回來,陳美人今日的舞怕是躲不過去了!”說完,他語氣還有些期待。
“這天下有兩絕,一是陳美人的容顔,二是陳美人的舞,今日咱們今日都能見識見識了!”
當年也正是因為陳美人舞藝天下一絕,皇上才起了那種心思,孫骐珏貼近蕭允碩,目光期待地看向殿内。之前他們隻是得到了不确定的消息,如今卻是鐵闆釘釘了。這陳美人自從進宮後便深居簡出,所有宮宴一律不曾參加過。
據說是當年被孫貴妃罰跪傷了身子,又産下雙胎傷了根基,常年于宮中養病從不出來走動,崇熙帝也免了陳美人的請安,這就導緻蕭允碩與孫骐珏從未見過這名動天下的陳美人。
“要知道當年陳美人一舞可是保下了整個南陳,你難道不好奇一舞傾城的美人兒嗎?”孫骐珏眼裡躍躍欲試,滿是興奮。
蕭允碩将伸到自己面前的大腦袋推開,無奈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幸災樂禍?”
孫貴妃最是“心系陛下”,最是容不得他人搶走皇上。當年陳美人一入宮便得到皇帝數日的獨寵,孫貴妃直接找了借口罰陳美人跪了一個時辰,當年陳美人可是差點流産的。
後來孫貴妃更是因此受到皇上的訓斥。可以說孫貴妃一派與陳美人早在當年便結了梁子。孫貴妃性格霸道,素來信奉:自己可以不要,但是别人不能搶,于宮中多有為難陳美人。
而孫骐珏身為孫貴妃嫡親的弟弟,自然是喜孫貴妃之喜,惡孫貴妃所惡。陳美人倒黴他樂在看熱鬧,所以每次見蕭允碩對三公主姐弟和顔悅色他的不爽極了,偏偏他又不願意離開蕭允碩,隻能每次拉着臉等在一旁冷眼嘲諷。
私下裡三公主稱他為癞皮狗,不願意看就離遠點啊,非要在那裡看着冷嘲熱諷,癞皮狗一條。
孫骐珏冷眼看着蕭允碩教三公主與四皇子如何保全自身,如何反擊。他曾經很好奇為什麼阿碩要去幫他們,阿碩隻說是苦命人。
可這天下誰人不命苦?那些賣身進宮被閹割的太監不苦?還是外面那些死于非命的流民不苦?亦或者是邊境那些被突厥擄走淪為“兩腳羊”的百姓不苦!
所以他總看三公主等人不爽,最起碼他們全頭全尾地苟活着,每次見三皇子帶頭捉弄她們姐弟,他都樂在看熱鬧。
此時孫骐珏滿不在意蕭允碩道破他的小心思,順手拿過蕭允碩桌前的葡萄,一邊吃一邊向蕭允碩透露消息。
“皇帝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将你們兄弟送到國子監入學了!”
蕭允碩偏過頭,同樣壓低着聲音,“方才在崇德殿太後已經提過了!”
“啧!她憑什麼提及此事?你們同意了?”孫骐珏皺着眉頭問道。
“沒呢,她身份還不夠格!”還不等孫骐珏憂心就聽到蕭允碩這輕飄飄的一句話。
早在兩人壓低聲音交頭接耳時,朗銘與其他幾個随從對視一眼便立馬不動聲色地将他人隔開。
孫骐珏仍然有些擔心,“太後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垂簾聽政呢,太子身邊的幕僚可都被她牢牢攥在手裡!”
蕭允碩擺手,挑眉笑意肆意,“被我祖母搪塞過去了!垂簾聽政也得高家人配合才能啊,皇帝野心不小,肅王手握十萬大軍,太子與三皇子等人又絕非等閑之輩,她的路長着呢!”
入學國子監一事永安侯這邊顯然是已經松了口,不過太後是沒有這個資格來拍闆釘釘的。孫骐珏提起的心輕輕放下,“到時記得與我坐在一起啊,逃課睡覺肯定帶你一個!”
“小的先謝謝您咧!”蕭允碩為孫骐珏斟茶,“不求您帶着小的大富大貴,但求幹了壞事莫要将小的供出來就好!”
孫骐珏挑眉,仰頭将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心中極為暢快,拍胸脯保證道,“咱辦事什麼時候漏過你!”
這話說得蕭允碩倒是贊同,好的沒漏過,壞的也沒放過他。孫骐珏這小崽子前幾年自己忍不住與趙訕去清風館喝酒,喝醉後耍酒瘋都是在報蕭允碩的大名,最關鍵就是這倆同時說自己是蕭允碩,永安侯府的三郎君!
“你旁邊的位置早晚是我的,你可守好了啊!”二人相視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