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緒點點頭。

“那她……”

郁緒關掉任南絮的對話界面：“他确實轉學了，也的确是因為我。”

任南絮一愣。

“我們之前是……很好的朋友。”郁緒起身，從兜裡翻出來兩塊糖，“謝鳴端不知道這件事吧，我剛才看了，他也不在大群。這個給你吃，麻煩幫我保密，别告訴他。”

任南絮很快回神，從他手心裡拈起那兩塊被捂得溫熱的水果糖。

女孩微垂着頭，片刻後揚起臉，讨價還價：“想賄賂我？那這點可還不夠哦。”

郁緒聳肩：“不夠也沒辦法了，我兜裡除了不二家就是雲煙，分你兩根嗎？或者給你轉賬？”

“我不抽煙，也不要錢。”任南絮眼神清亮，笑着邀請他，“周五考完試請我喝咖啡吧，我在我們班等你，高二十四班，就在你們教室頭頂。”

郁緒：“……”

換個人可能就同意了吧，任南絮漂亮、大方，很難有人不喜歡她。

但郁緒畢竟不是一般人，他與她對視半晌，溫和地牽了牽嘴角：“不行，我不值這個價。”

“……”

回到教室，郁緒剛踏進班門，就被謝鳴端擒拿似的按在後門和牆的夾角裡。

謝鳴端眯眼盤問：“說，上哪鬼混去了？”

郁緒順從的靠在牆上，撒謊道：“董老師辦公室。”

謝鳴端挑眉：“去幹什麼？”

郁緒：“談心。”

謝鳴端：“……”

這倒确實有可能是真的，董良經常莫名其妙叫學生去辦公室，也不幹别的，就是單純坐下唠嗑。

而且自周一郁緒遲到半天後，謝鳴端經常能感覺到，上課時老董總會用複雜又關切的眼神看着郁緒，好像生怕他原地蒸發。

謝鳴端好奇：“你把老董怎麼了？”

郁緒搖頭：“沒怎麼，可能他就是愛操心吧。”

謝鳴端還要說話，牧老師的聲音從講台上陰恻恻傳來。

“藏在後門那倆可以，談戀愛還知道背着點人，要是耳朵再靈些能聽見上課鈴就更好了。”牧老師把教案往講桌上一拍，指名道姓，“謝鳴端，滾出來。”

“我真服了……”謝鳴端歎息，老老實實滾出去了。

躲在角落談戀愛是校園情侶的慣用手段，牧老師在同樣的角落抓了自己班三對情侶，肯定自己絕對不可能失手，冷聲道：“另一個呢，也給我往出走。你們董老師是年紀大了懶得管你們，别以為其他老師也不管，你——”

話沒說完，郁緒從後門蹭出來，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班裡幾個女孩拖長音起哄：“哇哦——”

牧老師皺眉：“你倆藏在門後幹嘛呢？”

謝鳴端張張嘴：“呃，打鬧？”

郁緒點頭。

牧老師：“……”

想想也是，兩個大小夥子拉拉扯扯還能幹什麼呢，隻能是沒規沒矩鬧着玩了。

牧老師皺眉：“聽不見鈴聲？還不趕緊滾回位置。”

謝鳴端和郁緒不敢觸她黴頭，老老實實坐回座位裝死。

正式上課前，牧老師照例對他們進行長達兩分鐘的思想教育：“知不知道明天就要期中考試了？一點緊張感都沒有。我告訴你們，高考前的每一場考試都很重要，這是對你們學習情況的階段性檢驗，也是查漏補缺的好機會。有些同學自己不愛學習就算了，還抓着其他同學一起不學，以為誰都像他似的準備畢業進廠擰螺絲……”

謝鳴端小聲吐槽：“擰螺絲怎麼了？擰螺絲還一個月七八千呢……”

郁緒不知道該對号入座哪個角色：“不愛學習的是誰？我嗎？”

謝鳴端糾正：“應該是我吧，你這周不都在學麼。”

郁緒抿唇：“其實我在發呆。”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謝鳴端往身邊湊了湊，肩膀抵着郁緒的肩，“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牧老師忍無可忍，兩個粉筆頭飛下來，一個砸中謝鳴端，一個被郁緒靈巧的躲開。

“你倆，給我站後面聽課。”牧老師把語文書卷成筒，指揮道，“往後站，離開課桌。分開站！一個站窗台邊，一個站門邊！”

郁緒又走回了後門邊，秦子遙回頭和他擠眉弄眼。

牧老師冷笑：“愛說話是吧，我看你倆現在還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