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鳴端發現郁緒在躲他。
雖然上課兩人還是坐在一起,但交流明顯變少了,他一湊近郁緒,對方就拿中性筆敲他腦門,讓他認真聽課。明明是他自己先躲在桌下玩手機的,怎麼好意思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下課更是逮不到人,也不知道這破學校哪裡好玩,郁緒能在外面從下課逛到上課。
這麼明顯的抵觸情緒,謝鳴端又不是神經大條的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他連琴房都不去了,大課間連抓了兩天人——
但沒抓到。
周三,謝鳴端被迫在操場上頂着大太陽伸胳膊蹬腿,心想郁緒膽子夠大,敢在武敏華的高壓政策下曠操。但是武主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九班點名時少人,她居然就這麼放過了!
而且他能藏到哪裡去?謝鳴端是最後一個從班裡離開的,那時已經沒人了啊。
在發覺謝鳴端像個鬼似的到處纏人時,郁緒就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貫徹到底,他此時正坐在琴房玩手機。
存在感過強,任南絮一首曲子彈了前四小節實在彈不動了,小聲問他:“你和小鳴吵架了?”
頓了頓,郁緒擡眼看她:“他和你說我們吵架了?”
任南絮笑了笑:“是我自己猜的,你都躲他兩天了。”
郁緒嗯一聲:“你猜錯了。”
他們可謂完全不熟,但能和謝鳴端玩在一起的人多少都是社交恐怖分子,任南絮雖然膽小,在确定過對方并無惡意之後,也是個自來熟的美女。
她琴都不練了,轉過身好奇看着郁緒。
郁緒被她盯得打不進去遊戲,關了手機看回去:“有事?”
他在心底默默盤算,難不成這琴房是音樂班和謝鳴端專屬?别的學生不能來?
“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任南絮實話實說,“長得稍微好看點的有可能是渣男,但長成你這樣子的……應該想渣也渣不了吧。”
長太帥也不行,别人看他會帶很厚一層濾鏡,讓想示好的人望而卻步。
郁緒經常聽到别人感歎他的顔值,真正和他表白的人卻少之又少。
郁緒不明白任南絮這話的意思:“所以?”
任南絮抿着唇笑:“所以那些肯定是謠言。”
郁緒迷茫:“什麼謠言?”
任南絮:“……”
任南絮驚訝:“就是表白牆和學校大群裡說的……等等,你不在群裡嗎?你們班也沒人告訴你?”
“你加我一下,我拉你進群。”任南絮從琴凳下摸出手機,邊加他微信邊解釋,“前幾天有人在表白牆匿名吐槽你,說你轉學是因為在廣原念書時當海王,還在學校裡亂搞,被老師發現所以勸退了。”
郁緒:“……”
他張了張嘴,覺得有點太離譜,幹脆笑了一聲。
任南絮很認真的說:“但是你這個樣子,感覺好像就是去當海王也會被原諒,就算真的亂來——”
“我不是海王。”郁緒及時拽住她越走越偏的思想,不明白她是怎麼頂着這麼清純的臉說出如此離經叛道的話,“我也沒有亂搞,轉學是有其他原因的。”
任南絮點頭:“我相信你啦。”
大群審核過得很快,群聊正在刷屏,大部分人還在讨論郁緒的事,他在其中看見一個眼熟的名字。
【高二9-梁宇琛:操.你大爺!你們班人是暗戀我哥們兒吧?成天正事不幹就盯人談了幾個對象?】
【高二4-齊裕:大群你家的?說一下都不行了。反應這麼大幹什麼,你跟他談的呢?再說誰管他談幾個對象,現在不是在說他腳踏九條船,還在學校胡搞的事兒?】
【高二9-梁宇琛:我談你媽!】
【高二9-梁宇琛:這種一聽就假到沒邊的謠言也就你們班的腦癱信。還是說顧議是你爹?你爹說啥你信啥?】
【高二4-齊裕:說話就說話,扯顧哥幹什麼?】
【高二9-梁宇琛:嘴上說着别人胡搞,其實心裡羨慕死了吧,巴不得有我兄弟那張臉好讓全世界的女孩都圍着你轉。】
【高二9-梁宇琛:你算什麼東西?我兄弟踏不踏九條船不是表白牆一張截圖就能證明的,但你談着學姐又和學妹玩暧昧在校門口被打可是全一中都知道的事。這麼快就忘了自己挨得那兩巴掌啦?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梁宇琛說着甩了張照片出來,郁緒還沒點開看,那個叫齊裕的四班同學已經光速退出讨論組了。
梁宇琛發表勝利宣言——
【高二9-梁宇琛:傻逼。】
郁緒沒在群裡找到表白牆的截圖,他懶得去翻表白牆朋友圈,問道:“什麼叫我腳踏九條船?”
任南絮給他私信發過來幾張截圖,包漿畫質,不知道轉了幾手,爆料人的微信名被截出去,郁緒掃了兩眼,大概是講他被廣原一中勸退的前因後果,說得有鼻子有眼,特别提到的名字為這份爆料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呂鴿。”郁緒下意識喃喃出聲。
這份爆料裡将呂鴿塑造為和他胡搞的對象,也是最大苦主,被郁緒“糟蹋”後再沒臉來上學,所以也轉學走了。
任南絮觑着他臉色:“你認識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