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恍惚中,低語着一聲聲娘悠悠醒來。想起出現在腦海的那少女,就是木娆,果真是她殺了母親無疑了。
淩霄緩慢平息心緒,方才來到日光院。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姑娘,是路過,還是你找人?”
淩霄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穿着樸實老伯正和藹看着自己。她微笑道:“老伯安好,這是老伯的家嗎?”
“不,這不是。我不過是幫人看院的。”
“當真,方便告訴我這院子的主人是誰麼?”
“主人,名喚塗風少東”
“真的,他何時會回來?”
“他每年四月初,皆會回來。今年還有十幾日就該回了。”
“多謝老伯!我路途有些累了,能在您這歇息一段嗎?”
“當然。院子很大,房間多。你可以與我們一起用飯,老婆子正在廚房。”說話時,老伯一直驚喜看着淩霄。
“多謝了!”
淩霄迫不及待走入院能,隻見樹木茂盛,草地青翠。
慢慢穿過門廳,輕柔撫摸着每一樣家具桌子,椅子,杯子。嘴裡不停低語着:“這是我的家,我爹娘都在這生活,我應該在這長大的......。”說着,說着那淚水不禁溢滿眼眶。
她才剛走過廊,可巧進了書房。入眼的是那蒼勁有力的字‘連月,我的愛妻......’。
擡頭見牆壁上挂着的女子,正眉眼含笑看着她。那樣年輕,面容清秀,輪廓清晰。她怔住了,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她手顫抖着撫過她的眉,她的眼,鼻......。内心悲傷湧動,倘若她還活着,那該多幸福啊!
手無限眷戀撫摸着一遍又一遍,低語着:“娘......你是我娘,娘......我是淩霄。我回來了,回來了。我是不是回來晚了?”
她不覺間泣不成聲,時間像靜止了。内心如漂浮在海上的破璃瓶,瓶裡變的五彩斑斓,有了歸屬有了根。
此後,她在這住了下來,等着塗風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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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人間四月天,清明時節又一年。少東坐着乘黃早早落在日光院門口。
見此,老伯笑迎了上去道:“主子,家裡來了一位女子,眉眼與畫中夫人幾乎一樣。此刻,正在内室餐屋用飯。”
聞言,少東神情激動,快步行至内屋。當他站在屋外,便見到他千尋萬找,日思夜想的女兒。一瞬的心意慌亂,使得他腳下踉跄差點摔倒。他連扶着門框,低語“孩子,是你嗎?我的孩子。”
既陌生又慈愛呼喚,滑入淩霄耳中。她驚喜側目,眼見一個滿頭白發,五官俊美的男子。
他身着淺綠色的華服,玉樹臨風。年輕的像曦,隻是臉上帶着絲絲滄桑。她疑惑道:“是你在叫我嗎?”
少東心中翻江倒海,女兒就在眼前,與月兒相似的面容,近在咫尺。可怎麼才能彌補,她這些年失去的父愛呢?那懷疑的神情,與月兒如出一轍。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又害怕失去這一切。
少東謹小慎微道:“是的,我在叫你。我是你父親,塗風少東,你是我跟月兒的孩子。”
淩霄詫異:“靈姨給我說過,我的父親叫塗風少東,可是,可是你怎麼會如此年輕?”
看着淩霄的迷茫眼神,少東轉身戴上銀色面具,說:“現在,可适應些。”
淩霄見他滿眼的疼惜,心中百般滋味翻轉,淚水簌簌而落。她哽咽道:“你真的是我爹嗎?”
少東走過去,用手帕擦拭着她的淚水“沒錯,我就是你爹。”
淩霄怔怔自語:“自小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沒有爹,一直都沒有~。”
少東百分心酸,道:“對不起,是爹錯了。你的委屈,都是爹造成的。爹當年不應該離開你娘,哪怕一刻半刻。都是爹欠你的,孩子,以後不會了不會了。”
時隔二十年的光陰,她終于感受到父愛。
喃喃自語:“這是有爹的感覺麼?爹......我終于有爹了,我一直在等你。”
“是爹不好,是爹把你弄丢了,錯過了你的成長歲月,以後爹都會在你身邊,護着你”。
“是的,以後你得護着我,我從來都沒人護着過,從來都沒有”淩霄委屈地說着,接過他手中的手帕,自己擦着眼眶淚水,可淚水卻是越擦越多。
“二十多年來,爹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講給你聽。我發現身邊的孩子,不是我孩子時。我就一直在找你,我夢見你第一次如何說話,如何叫娘,叫爹,如何吃飯,我是如何牽着你的小手回家,如何識字,你是怎麼笑,沒有爹娘在身邊,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少東哽咽着。
淩霄聽着,喜悅的淚水慢慢流着,委屈漸漸消散,心境變得平穩些,也沒了初見那一瞬的尴尬。哭笑着“爹爹,我們終于回家了。”
女兒終于回來了,少東笑了。
“孩子,爹爹帶你先去拜祭你娘,然後帶你去見你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