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淩霄脫口而出叫了一聲。見衆人詫異的神情,方才覺得有些無禮,即微笑道:“爹爹,女兒雖在赢府為婢,卻好歹跟在赢家長女身邊。在她那不僅人面廣,消息靈通,還有銀子孝敬您們不是。”
方正道:“丫頭啊!這銀子的事,到是有你爺爺與爹爹操心。你别太為難自己。”
淩霄認真道:“爺爺,爹爹。我知你們是為我好,但這事由我自己決定罷。到應該回來時,我自會回來。”
“也好,你别太委屈了自己就是了。”
“嗯。咱們回屋,這雪花越下越大了。”
回屋後,淩霄便領着家人觀看了各自的卧房,方才将銀子全交于月眉。
這時,姨娘與姐妹幾人做好的膳食,也已端上桌。這頓喬遷新居的宴席雖沒外客,卻亦夠溫馨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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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雪,斷斷續續,如精靈飛舞般下了好幾天。淩霄隔三差五,便回青瑤苑看望母親。
這日午後,淩霄正穿過白鹭街小巷,遠遠瞧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一女子自石橋墜落西湖。
圍觀的群衆慌亂叫喊,卻無一人施救。淩霄來不及多想,急奔而去,瞬間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驟然侵入徹骨冰寒中,她的手腳有一瞬不聽使喚,眼見女子無任何掙紮,任憑自己墜入湖底。
她心裡一面祈禱,希望還來得及,一面她快速遊了過去,費力将女子推出湖面。自己深呼吸,凝聚真氣抱起她,飛躍上岸。
好巧不巧,恰好甯宇路過。見此一幕,急忙過去達了一把手。吩咐護衛,為女子施救。
自己脫下大氅皮毛衣,裹住淩霄。冷的有些恍惚的淩霄,忽見甯宇,心下别提有多驚喜,僵笑着,顫抖道:“甯,甯世子,多,多謝了。”
聞得這陌生女子的稱呼,心裡頓起疑惑,她何以認識本世子?細細一打量,這女子竟與小九十分相似。
心下一喜,出口詐道:“小九,你不要命了麼,這樣冷的天。也不怕凍出個好歹來。”
“這,這人命關天啦!那顧得了那麼多。”
甯宇大喜,笑道:“你果然是小九。”
淩霄方才回神,自己是女裝。既如此,也無需再隐瞞。尴尬笑道:“你别說這沒用的,看那女子活過來沒?”
倆人回頭看去,那女子在護衛壓胸急救下,正順嘴吐出幾口水,又昏了過去。
甯宇看向淩霄笑問:“這樣冷的天,也不能站在這。是送你回赢府,還是去我那?我那近些,于你們身體有利。”
淩霄看了眼青瑤苑,心暗道:如今自己是赢環,盡量别讓人知道自己與家人的關系。再說那奴才失蹤案停滞不前,也應該見見紅紅,安慰一番。
顫抖道:“去你那,快。好冷。”
幾人帶着那女子,上了馬車,徑直到了英國公府邸,直接進來甯宇的院子。
倩兒聽甯宇說,倆人是才剛,從西湖救上的。便打發人請大夫,熱心安排丫頭婆子,燒熱水,熬姜湯。又煎了一兩劑去寒藥。
屋子炭火燒的極旺,淩霄泡在浴桶熱水中,身子逐漸恢複正常。喝了姜湯,湯藥,打幾個噴嚏。在丫頭的伺候下,穿戴好倩兒送來的衣物,已近天黑。
甯宇備席留客。倩兒身為妾室,甯宇沒讓她留下,乖巧的回來自己的院子。
當他見一身女裝的淩霄淡淡含笑,袅袅婷婷走向他時,隻覺珍珠不及此眼眸,芙蓉不及此笑顔。他猶如懵懂少年,心怦怦亂跳不停,竟有些手足無措。
淩霄見面前一桌吃食,肚子咕咕響,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幾個奴婢與甯宇,皆杵着不動。詫異道:“甯世子,不請我入座麼?”
甯宇一慌,氣血上湧,臉頰不争氣绯紅。急忙低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方才笑道:“快快請坐,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淩霄笑道:“這外客還未入座,你倒是喝起來了。那我也無需客氣。”
說話間,坐下直接飲酒,吃菜。
甯宇忙倒酒,相陪。端着酒杯,看向她小心翼翼道:“我雖已猜到你的名,卻還是希望你親口說與我聽。”
淩霄輕輕‘啊’了一聲,吞咽下嘴裡食物。看着他,笑道:“甯世子,赢環失禮了。首次見你,也未料到咱們還,會有今日的緣分,并非故意隐瞞。我芳名乃是赢環,跟你猜的一樣不一樣?”
甯宇喜道:“你果真是赢環。何以英國公府邸入不了你的眼?”
“話不能這樣說。與你家府邸無關,着實是我還不想婚配。甯世子,咱們先幹杯。”
“是麼?為靖王選妃那日,你為何會在皇上身邊?”
“這還不得怪你,非得将我帶去皇宮......。”
淩霄少不得,将去當差的事說了一遍。又叮囑道:“此乃我們倆的秘密,斷不能告示旁人,包括皇上。”
“你如此信任,我自不會多嘴。”
倆人一面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着,一面愉悅吃喝。不覺間淩霄肚子已填飽,方想起那救上來的女子。道:“才剛湖裡救上那女子在哪?”
“大夫已瞧過,無大礙。我将她安置在客房,有紅紅照顧,别擔心。你多吃些。”
“既這樣,帶我去瞧瞧她。這大冬日,我在湖水裡侵了個透心涼。總得知道,救了個什麼樣人。她又為何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