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三日後,應公公來宣讀了聖旨。薛婵與程靈樞,冊封為正七品娘子。窦岚則是正六品寶林,婉玉是正五品小儀,媛之與姚姬同為才人。幾家歡喜幾家愁,媛之倒是沒什麼感美人覺。随即一衆人,便分配了住所。
誰知媛之與薛婵分住在一處。然秀女們皆在嬷嬷的帶領下,歡喜去了自己居住的宮殿。偏媛之與薛婵,卻還留在了文德宮殿,說是她們居住宮殿尚未确定。
薛婵心裡不大爽快,夜裡便與她丫頭允兒一屋睡了去。媛之隻得帶着桃子,松湖睡一房間。她亦是悶悶的了上床,慢慢合上了眼,漸漸睡去。
次日,媛之尚在睡意朦胧之間,恍惚有人推她。緩緩睜眼看去,是薛婵歡喜的面容,她興奮道:“好姐姐,該起床才好。我們居住的宮殿已确定。嬷嬷在等着,要送我們過去呢。”
她心一喜,伸了個懶腰,笑道:“能有這好事,那果真得快些起。”
薛婵見媛之已起身,方才帶着丫頭去忙了。而媛之與桃子,松湖興高采烈去用了膳,又少不得收拾一番。方才聚齊衆人,跟着李嬷嬷出了文德宮。行了幾時,便到一處院子。
隻見門口蕭條,棕紅油漆大門前額有三個字。淩霄雖已不識字,卻也覺着眼熟。隻聽李嬷嬷道:“赢才人,薛禦女這便是你們居住的淩煙閣了。”
“淩煙閣?”
好熟悉,莫非自己來過?她正思慮間,李嬷嬷與小内侍已轉身離去。媛之幾人推門入内,方見幾個穿着素雅的奴婢,與内監列站院内。驚喜看向她們,即一并作跪禮:“參見主子。”
媛之微笑道:“起來吧!大家不能見外,我是赢才人,她則是薛禦女。”說話間,指了指薛婵。
一衆人興奮起身,好奇打量着她與薛婵。媛之走入院裡,入眼的花草樹木茂盛,南面院子有三四間大房屋,東面院子五六間屋子。方才走入正堂,桌椅八成新,鋪蓋細軟皆是半舊的,倒也幹淨擺放得體。
參看廳堂兩邊,各有幾間小巧别緻廂房。她便回到廳堂坐了下來,奴婢即捧茶上果。
媛之奇道:“這麼大個院子,就住我倆人麼?”
一個内監道:“奴才周海參見主子。主子有所不知,這院子在南牆角。因離皇上寝宮忒遠,故來這住的主子,隻要找着門路皆般走了。慢慢的牆角的宮院便沒人願來住了。”
為首的宮女,忙作禮道:“回禀主子。姚貴妃說過‘在這後宮凡新進的主子,不論位份高低,住所皆離皇上遠。然侍寝後可再行調動’。”
瞧她機靈勁,媛之淡淡一笑,道:“你叫什麼?”
她忙磕頭,道:“奴婢淩煙閣,掌事宮女南晚秋參見赢才人,願才人吉祥。”
見此,周海領着内侍小凳子,小九子,宮女巧兒一一向媛之與薛婵報上名,行叩拜禮。
媛之心下大驚,沒曾想自己與桃子裝扮過内侍,随口叫的名,在這後宮竟有一模一樣的。
又将衆人打量一番,見巧兒,小凳子隻十三四歲左右。而周海五大三粗,二十五六的年紀,長的中規中矩。
晚秋二十六七的模樣,皮膚白皙,模樣端正。他們這年紀在宮裡,免不了已服侍過幾任主子了。
如今自己這光景?思慮至此,她道:“在這宮裡我們分位是極低的,服侍我們将來少不得受委屈。如不能承受,現下方可離去。倘若留下,你們心裡須得有準備,更得與我們一心一意才好。”
一時,五人默默無聲呆住。片刻,周海嚴肅道:“主子隻管放心就是了,日後唯主子馬首是瞻。”
晚秋急道:“奴婢必然一心一意奉主子們為主,斷不會有二心。”
遂幾人一一表忠心,桃子便高興給每人賞了些銀子。周海方才帶着兩個小内侍去了屋外。而巧兒則帶着薛婵去了南邊院子。
晚秋領媛之住進了東面院子。一切安頓好,媛之身心方松快。想到自己身為小九那時從未打聽過後宮之事,一直以為這後宮乃是太後管理。
不免留下晚秋閑聊着,溫和道:“才剛你說姚貴妃說過,莫非這後宮不是太後管理麼?”
晚秋道:“主子那裡知道,皇上并未立皇後。這後宮呢,原确是太後統領,隻不過近幾年太後娘娘的身體抱恙,便不大管事了。諸多事宜,方才交予姚貴妃管理。縱是這後宮嫔妃,也是十二年前方才開始有的。在這之前,整個後宮是,沒有一個嫔妃。隻有幾個先皇的太妃。”
媛之詫異,心中不禁開始埋怨,自己在長坤宮當差時,竟從未關注這後宮。好奇道:“是麼?竟有這等的事,可知皇上在位多少年了?”
晚秋微笑道:“二十多年了罷。具體年份奴婢亦不甚清楚,都是道聽途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