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天已黑,金容準備了豐盛的晚飯。飯桌上,媛之将今日的情況細細描述了一遍。胡亂吃了些東西,便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媛之便在劈哩叭啦的鞭炮聲中,醒了來。才剛翻身伸了伸懶腰,隻見桃子已在挂蚊帳了。她即在床前,行了正經跪禮。喜悅道:“恭喜主子,大喜。方才宮裡内監來宣了旨,你已成功入選秀女。這會子太太正在外廳堂,款待一衆人飲茶。”
媛之伸個懶腰,迷糊道:“是麼?”
“不過暫未受封。”
“未受封?倘如我受封會是什麼呢?”
桃子一面伺候她穿衣,一面道:“據内監說,在我大姒皇朝,後宮乃皇後最大,其次便是貴妃,賢妃,淑妃,德妃。夫人,妃子,诏儀,诏容等等,奴婢就記住這些了。”
媛之微笑道:“曉得了。宮裡來的人走了沒走?”
說話間,她已伺候媛之梳妝。
桃子笑道:“尚不知,不過明兒還會來。說是接主子入宮。”
“明兒?這樣急?”
“可不是,說要入宮先學規矩。”
想着在長坤宮當差,媛之笑道:“學規矩?不就是見人下跪參拜嗎?這,我是懂得的。”
“聽嬷嬷說,有好些的規矩,宮裡有教引姑姑教學。學好了方才能受封。”
媛之‘哦’了一聲的,默默看着桃子為自己梳妝好,方才去用了早飯。期盼着明日的到來。
次日天明時分,桃子叫醒了媛之。讓桃子與松湖給自己好好上了妝。金容過來,對她們倆千言萬語的囑托,往後務必護媛之的周全。方才将不少銀子,交給桃子管理。
一衆人才剛用過早飯,恰巧宮裡的執禮内監,與李嬷嬷帶着的不少人,擡着軟轎就來了。遂在執禮内監宣告下,媛之方才上了軟轎。
媛之前走路風風火火,打打殺殺,從未曾坐過軟轎。沒曾想坐軟轎這樣惬意,搖搖晃晃,舒舒服服。
這會子倒是覺得沒了内力,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氣。又聞得轎外百姓議論聲,便随手掀開轎窗簾。
擡眼望去,隻見路邊皆是百姓,個個露出羨慕的神色。不覺間一絲滿足飄落進了的心,使得她愉悅的笑了笑。
不一時,轎子停在了太和門。媛之深知,自己不如别的女子溫柔,娴淑。因此在桃子打起轎簾,她模仿淑女僵直着身子,由松湖攙扶着下了轎。
正落轎,即聽内監喊道:“姚秀女到,赢秀女到。”
媛之擡頭,隻見姚姬正下轎。見在她見到自己時,眼神瞬間劃過一絲狠戾。
媛之正欲避開她,誰知她已走向自己。和顔悅色道:“赢環,好巧咱們又見面了。”
媛之避之不及,隻得大方笑道:“誰說不是,竟能同時到。合該咱們有緣,往後咱們好生相處可好?”
她笑道:“嗯,甚好!不知妹妹懂宮裡的規矩不懂?倘若不懂,我奴婢可教你一回。”
媛之一愣,嬉笑道:“可見姐姐是懂的,不妨給我行個禮試試。”
她“嗤”了一聲,嘲弄道:“你是什麼出身,自己不清楚麼?也配讓我行禮?原想讓我婢女教你,也是為你好。不想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連這也是不配了。”
媛之看向李嬷嬷,正欲說話。忽聞内監道:“高秀女,窦秀女到。”隻見婉玉與窦岚,一前一後緩緩而來。
婉玉看向我們,不亢不卑道:“如此巧,姐妹們也到了。這會站在這做什麼呢?進去吧。”
窦岚不顧其它,挽着媛之的手。喜道:“好姐姐,我們走。”
媛之搖了搖頭,道:“走,才剛姚姬要她丫頭教我行禮呢!這會子又說我不配了。竟不知,她的丫頭比内政廳的嬷嬷們還厲害?”又看向李嬷嬷嬉笑道:“嬷嬷,那丫頭好本事耶。”
李嬷嬷臉一沉,冷冷道:“姚主子,老婦吃的鹽,少不得比你那丫頭吃的飯多。她那來的能耐做主子們的師傅,臉也長的忒長了不是。”
姚姬的臉色變了又變,刮了媛之一眼。乖巧道:“嬷嬷誤會了不是,方才不過給祁媛之開玩笑呢。不可當了真。”話落,帶着丫頭讪讪的走了。
婉玉笑道:“咱們走吧。”
三人一并走入太和門,早有内監與嬷嬷恭候。于是在他們引路下,一衆人方才走進了這座皇城的後宮。
媛之蠻有興緻的欣賞路邊景。說是景,不過是高聳的紅牆,青石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路徑,七拐八彎,曲折如同迷宮般複雜。
行得幾時,她們方才走到,内政廳的文德宮殿。一時進入殿内,裡面已有不少秀女了。據說這次入選了二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