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傳給風澤的劇情,重點在書衡長成後如何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和毫無底線的報仇上。
其他部分都是一筆帶過的程度。
風澤根據劇情裡的隻言片語以及原主的記憶,花了點時間互相印證與整合,總算是勉強拼湊出書衡長大前的世界背景。
本朝國号為燕。
開國七十年有餘,目前第四任皇帝是個公認的明君。
至于封地就在書家村幾十裡外,緊鄰縣城的福王則是隻比當今聖上大一歲的同父異母哥哥。
而福王的生母又是當今太後的庶妹——福王生母深得先帝寵愛,在未曾誕下皇子時便得封貴妃。
必須要說的是,太後并非無子,隻是太後連着三個親生兒子沒有一個活過十歲。
當年太後尚是皇後,年近不惑仍舊執着于再生兒子,與先帝數次鬧得不甚愉快。在先帝的默許下,太後娘家派人數次進宮勸說,總算讓太後同意娘家再送女孩兒入宮。
太後娘家一口氣送來三個女孩兒,太後父親最看好的那個,出身旁支,容貌姣好性子溫婉……卻不得先帝歡心。
反倒是太後的庶妹,相貌隻能說是清秀,在一次承寵後簡直一枝獨秀。
讓本就為娘家背刺而難受不已的太後直接惱羞成怒。
先帝的表現也有意思,像是看不出姐妹倆劍拔驽張,疼愛新寵也不耽誤他繼續敬重妻子。
直到太後的這位庶妹先封貴妃再在三個月内有孕在身。
不過先帝簡單幹預了下,和了和稀泥,就放任姐妹倆鬥智鬥勇,而他則毫無心裡負擔地轉身去寵愛其他的女人。
過了今年,姐妹倆沒有分出勝負,反而對先帝的涼薄有了切身體會,姐妹倆固然沒有和解,卻能見見和平相處。
隻是後宮沒能安生幾年,因為皇子們漸漸長大,皇子們的母親開始生出了别樣的心思。
總之,在二十多年精彩程度不亞于風澤老家“九龍奪嫡”的立儲大戰後,先帝相對公正的選擇了一衆皇子之中表現最好的那個,也就是當今的聖上。
當時存活的皇子與皇子生母不管心裡是不是服氣,但表面上總算做出恭順之态。
唯獨福王與福王的母親貴妃自以為他們有帝王之愛,仍相信沒有塵埃落地,他們猶可一搏。
為此,這母子倆甚至找上了皇後,也是現在的太後。
太後能如何,當然是反手把這母子倆給賣了。
而先帝也不意外這母子仍舊不死心,不過那會兒先帝人沒糊塗卻已然病入膏肓,因此真正負責處置這母子倆的正是彼時太子現在的聖上。
最後福王被封為福王——在大燕,一等一的親王都是以封地之名為号,次一等的才會使用“福祿壽喜”等吉祥字眼兒。
簡而言之,福王雖是親王,但他本人真正的地位以及封地的條件其實還不如以地名為号的郡王。他在參加完聖上的登基大典後就被聖上打發去了封地。
至于福王的親娘,自然過得也不甚舒爽:她在先帝駕崩今上登基後,隻撈了個太妃,把關鍵的“貴”字給丢了。
因此在劇情裡就提到這母子倆暗搓搓謀劃報複,隻是在劇情裡皇帝在十多年後病重,另一位藩王自以為天賜良機,先于福王反了,然後就身死國除,福王母子也冷靜了下來,順勢修改了他們的計劃。
話說回來,皇帝早就知道福王有“不臣之心”。自打福王就藩,他便欽點了一批官員專門盯着點福王。
本地縣令身為皇帝欽點的官員之一,必然知曉當初皇帝與福王兄弟恩怨,自然不缺“福王現在沒反,以後八成也是要反”的心理預期。
那麼風澤主動送出“福王不臣”的證據,師爺立即禀報縣令,縣令不可能“不為所動”。
再說了,風澤前腳去舉報,後腳就出事,縣令……的隊伍往後還怎麼帶?
等風澤目送師爺帶人把這群地痞綁走,并得到承諾“有事兒再聯系”,他才緩緩走出小巷子,前往幾條街之外食肆酒樓逛了逛,挑了不少零食和下酒菜,拎着回家。
話說書老爹在縣城有人脈有銀子,哪怕從家裡出來得匆忙,依舊順順利利在縣城找到了一處幽靜的三進小宅院。
風澤拎着大包小包回來,二弟妹和小妹已經帶着雇來的短工把堂屋和廚房收拾妥當,這會兒正在打掃晚上要住人的東西廂房。
見他回來,小妹快步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大包小包,發現香氣撲鼻。看到好大的油紙包裡有隻烤羊腿,她忍不住深吸口氣,“好香。”再翻了翻,她又發現了好幾包香料以及一小罐子蜂蜜,“哎呀,這個好貴的!得好些銀子。”
風澤道:“買回來就是要用的。肉食一會兒都切出來,不用省着。”
小妹開心地點了點頭,“二哥出門訂家具去了。爹爹在堂屋等你。”說完,拎着大包小包走向廚房,“今天我下廚。”
風澤笑着就往堂屋走。
在收拾好的堂屋裡,書老爹坐在窗邊,面帶微笑,望着他最為出息的大兒子。
書衡與書敏就在書老爹身邊,手裡各有一副九連環。
見他回來,書敏丢開手裡的東西,先撲了過來。
風澤抱起書敏颠了颠,又放了下去,再擡手就是揉揉書衡的腦袋。而後他在書老爹對面坐下,摟住一兒一女坦然道,“都辦完了。”
話說書老爹他們并不清楚昨晚的不速之客直指福王府,隻以為是貪心不足的秦三惹來的禍事。
于是在全家坐着馬車出發後風澤在一邊是山坡一邊是田地的官道上放掉那壯漢與秦三,再回到馬車他表示要報官,書老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書二弟和書小妹早就對秦三厭煩不已,隻是礙于親娘,他們不好宣之于口。
可昨天,秦三引來的地痞揭破秦氏願意賣女兒賣繼孫女換銀子貼補秦家,簡直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書二弟和書小妹自此對秦氏再沒了包容之心:兄妹倆拼着名聲受損,也要結結實實讓秦三受次教訓,最好是終身難忘的那種。
連帶着母親也能消停些。
因此書二弟和書小妹忙不疊跟着書老爹表态:盡管去,快點去!
書衡也在一個勁兒點頭。書敏神遊天外,那會兒也沒人在意三歲小姑娘的想法。
報官轉瞬之間就成了全家人的心願,雖然家人們不明就裡。風澤在抵達縣城後就背負着全家人的希望往縣衙去了。
現在事情辦妥,風澤撿着能說的說了,自然很好地安撫住了書老爹的心情。
書老爹歎了口氣,也跟兒子說起了知心話。
風澤就笑眯眯地耐心聽着。
書老爹可不是個怕事兒的主,尤其他以為秦三隻是勾搭上了縣城和鎮上的地痞混混。
書家是本地望族,雖然書老爹所在的這一支不算很興旺,但他相信隻要自己有所求,書家村裡立時能站出幾百青壯,收拾混混們不在話下。
而書老爹思來想去沒對秦三動手,原因其實就一個:怕耽誤大兒子鄉試。
短短兩天,他發現大兒子有擔當,做事有章法,他非常欣慰。由衷誇獎完,他又說家裡無需擔心,專心前程便是。
風澤帶着一兒一女走出堂屋,在院子裡謝過喜上眉梢的二弟妹,便往新收拾出來的東廂房裡去。
進門後,書衡先小聲說,“二叔想在縣城買鋪面,爺爺想要再買點地。”
風澤樂了,臭小子還會迂回,“讓他們自己拿主意去。爹爹無論考沒考中,都要帶着你們。”
書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抿了抿嘴,然後他就讓風澤刮了下鼻梁,幹脆眉眼彎彎起來。
書敏又欲言又上了:說真的,她上輩子就沒見過哥哥能開心成這樣!
她不免深深懷疑起人生,爹爹回沒回來,或者說爹爹是不是早亡,差别這麼大嗎!而且……她擡頭加擡眼,努力端詳起上輩子幾乎快要忘光的父親,總覺得父親知道些什麼,隻是當着她們兄妹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不過她轉念一想,昨夜找上門的那幾個人,憑她爹爹的本事隻怕很難一無所覺,所以她爹爹才會當機立斷,放人之後果斷報官。
畢竟她上輩子隻在福王世子身邊關了幾天,就讓福王世子折磨死了,可就這幾天都足夠她笃定福王一家子想要造反!
隻是福王再準備萬全,想造反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即使她上輩子沒有看到那一天,也不難猜到福王一家子的下場。
這輩子爹爹意外歸家,很多事情就和記憶裡不大一樣,若是她也能做點什麼,是不是能讓福王一家子早登極樂?!
想到這裡,書敏整個人氣勢都跟着一變。
因為變化有點大,抱着風澤胳膊的書衡都為之一怔。
風澤反手摟住兒子的肩膀,用有傷的左手輕輕捏了捏書敏的鼻尖,“你跟誰有深仇大恨?動不動就咬牙切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