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低聲提醒:“别動。”
沐陽點頭,他練車用的是陸硯澤的卡宴,車窗是加厚防彈玻璃,隻要反鎖車門,外面的人就拿他沒辦法。
但對方的耐心很快耗盡。
為首那人臉色一沉,手一揮,旁邊兩人立刻上前,掄起手裡的金屬棒,狠狠砸向車窗!
“砰!”
玻璃紋絲未動,但卡宴被重擊震得一晃,沐陽吓得手一抖。他隻是下樓練車,背包放在房間裡,連麻痹槍都沒帶。
他下意識掏出手機,按下這幾天常用的号碼。
電話幾乎是瞬間接通,陸硯澤沉聲道:“沐陽别怕,我們馬上下來。”
車外的人見砸不開玻璃,轉身從自己車上拿出幾個防爆玻璃專用爆破器,指着沐陽怒吼:“給我出來!”
沐陽緊握着手機沒有動,手機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外面的人愈發兇狠,繼續猛砸車窗,厚重的防彈玻璃漸漸出現裂痕,再砸幾下就将徹底碎裂。
就在這時——
“砰!”
槍聲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炸響。
那人握着爆破器的手被子彈貫穿,鮮血狂湧,濺上已經破裂的車窗。他向後踉跄幾步,血順着掌心滴滴答答落在水泥地上。
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凝滞,齊刷刷望向不遠處持槍而立的男人。
陸硯澤一步步走來,身姿挺拔,目光鋒利如刀。他手中槍口低垂,仍帶着硝煙。
“陸、陸先生……”圍在車邊的人認出陸硯澤,不敢再有動作。
陸硯澤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向停車場中央那輛始終無人下車的黑色轎車。
“艾德裡安,出來。”他用槍托敲了敲車窗,語氣極冷,“别讓我再說第二遍。”
車内沉默了幾秒。
然後“咔哒”一聲,車門打開。
一個金發碧眼、身穿考究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下車來。他臉上挂着标準的外交式微笑,眼底卻隐約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手中握着一個透明的圓球。
“陸,又見面了,真是意外。”
“别廢話,”陸硯澤冷眼看着他,灼熱的槍口抵住艾德裡安額頭,“長了幾個膽子,敢動我的人,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殺你?”
“放開先生!”艾德裡安的保镖們反應迅速,紛紛舉槍對準陸硯澤。
與此同時,陸硯澤的保镖也同時拔槍,黑洞洞的槍口毫不示弱地回敬過去。
氣氛驟然緊繃,空氣仿佛凝固,一觸即發。
艾德裡安努力維持鎮定,冷汗順着額角滑落:“這、這隻是個誤會……”
“誤會?”陸硯澤冷笑,“我現在開槍,是不是也是誤會?”
“别生氣,陸,”艾德裡安擡了擡手中的透明圓球,同時朝托斯塔納家族的保镖示意放下武器,“我隻是想确認一件小事。”
陸硯澤看着圓球裡的小樹苗,眸光驟冷,這是沐陽的挂件,上次他說已經送給了一個翡缇小女孩。
想到艾德裡安的行事作風,他看向艾德裡安,“你怎麼拿到的?”
艾德裡安微笑不變,“小孩子而已,一盒糖就足夠換下它了。”
“你倒是挺會做交易,”陸硯澤從艾德裡安手上拿走透明圓球,警告道,“艾德裡安,别碰你不該碰的東西。”
說完,他對沐陽招手。
沐陽立刻推開車門跑過來,“陸先生。”
陸硯澤沒有再多說,轉身帶着他離開。
艾德裡安還想讓人阻攔,卻被陸硯澤的保镖死死壓制,槍口指着他們分毫不讓。
這時,一名保镖将手機遞到他面前,低聲提醒:“先生,族長的電話。”
艾德裡安臉色一變,不敢耽擱,連忙接過電話,強忍着滿腹怒氣,語氣恭敬地應答。電話一結束,他臉色徹底黑了。
“廢物!”他怒不可遏,将手機狠狠砸向那名被陸硯澤擊穿手掌的保镖,手機砸在對方頭上,随後掉落在地面。
他等了兩天才找到機會,本想趁陸硯澤不在将人帶走。翡缇不是夏國,就算事後被察覺,隻要動作快,對方也無可奈何,結果這些廢物連一輛車都砸不開。
沐陽聽到身後的辱罵聲和物品摔碎在地的脆響,他不敢回頭看,隻悄悄湊近陸硯澤。
陸硯澤低頭看到他眼中未退的驚慌,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輕聲安撫:“别怕,他不敢動你。”
沐陽微微一愣。他向來不喜歡别人觸碰,但此刻被陸硯澤圈在懷中,心裡莫名地踏實下來。他輕輕點頭:“嗯。”
回到房間,陸硯澤将剛才從艾德裡安手中取回的圓球遞給沐陽,問:“他要這個做什麼?”
沐陽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除了晚上會發光,好像沒什麼特别的。”
陸硯澤垂眸思索片刻,側頭看了楊學簡一眼,楊學簡會意點頭,拿出手機發送了幾條信息。
“不知道就先放着吧,”陸硯澤說,“我讓人去查一下。”
沐陽低頭盯着掌心的塵星樹,忽然想到什麼,仰起頭問:“陸先生,那個小女孩沒事吧?”
陸硯澤輕聲道:“她沒事,艾德裡安是用糖果交換的,他還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沐陽松了口氣,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陸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陸硯澤輕輕拍拍他的頭,“這不是你的問題,是艾德裡安心懷不軌。不要把他的錯攬在自己身上。”
沐陽垂下眼簾,聲音低低的:“可如果不是我,他們也不會來,還發生了沖突,我……”
“你不必為這件事覺得愧疚,”陸硯澤耐心安撫,“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仗勢欺人、想靠暴力達成目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