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注意到角落的周骁，怒氣沖沖地走到櫃台前，将手裡的吊墜重重拍在台面上，“老闆，給我滾出來！你這什麼破玩意，根本不能用，東西放不進去！”

沐陽聞聲起身，眉頭微皺，他每次都親自看着每一位顧客完成空間激活才允許離店，不可能出現空殼飾品。

他拿起那枚吊墜檢查了一下，空間核心穩定，能量波動正常，怎麼看都沒問題。

他沉吟片刻，從一旁拿起一支文具筆，遞過去，“麻煩您試試。”

男人不耐煩地揮手，“試什麼試？都說了不能用，我還能訛你不成？”

“不是的，先生，”沐陽語氣溫和，沒有被對方态度影響，“我是想找出問題所在。如果确實是空間出了故障，我可以為您免費更換。但您不試，我就無法判斷原因。”

男人悶聲接過筆，情緒依舊煩躁：“試就試，你看……”

話還沒說完，那支筆就在他掌心消失了。

沐陽微笑，“您看，不是好好的嗎？”

男人面色不善：“那我在家怎麼放都不進去？”

沐陽又從櫃台後拿出一本《空間禁用物品手冊》遞給他，耐心解釋：“空間飾品有權限和限制機制，很多物品屬于禁入類，無法存放，也可能是您試圖放入的物品被系統自動屏蔽了。”

男人一把推開手冊，橫着臉罵道：“這些我知道！我要裝的……算了算了，懶得解釋，晦氣！”

男人似乎也不願再與沐陽争執，帶着怒火離開多寶閣。

沐陽見他終于出了門，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他轉頭看向蘇悅的男友，之前從蘇悅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對方是一名刑警，希望他能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他一直沒說，還有一種東西并未被列入那本《空間禁用物品手冊》中。

但現在店裡還有不少年輕學生，他不敢直說，怕引起恐慌。

周骁神情一凜，幾乎在沐陽看過來的同時，便領會了的沐陽暗示，那未寫明的東西，是人體組織。

來不及和女友解釋，周骁快步追了出去。

而此時，那個男人低聲咒罵着走出店鋪，沒走幾步，就覺得肩頭一緊。

“跟我走一趟。”男人扭頭看到面前的警官證，臉色驟變，拔腿就跑。

可他剛沖到街角，擺攤賣雞蛋灌餅的老闆忽然伸出一條腿将他絆倒在地，下一秒，他便被反扣住手铐，動彈不得。

“你抓我幹什麼！”男人憤怒地吼道。

“沒事你跑什麼？”周骁冷聲反問。

他本隻是起了疑心，打算帶回警署進一步了解情況，沒想到這人直接吓破了膽拔腿就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男人懊惱地低下頭，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激烈。不過要不是那攤主橫插一腳，沒準他真跑出去了。

他狠狠地瞪了攤主一眼，攤主吓得縮了縮脖子。

“老實點。”周骁順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冷聲道，“你以為你能跑掉？”

滿街的便衣，你跑一個試試。

拎着男人站穩，巡邏隊正好趕到，周骁将人交給他們：“帶回警署，我随後就到。”

男人被押上車，圍在巷口看熱鬧的路人也随之散去。

周骁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走到靠牆站着的蘇悅身邊，滿臉歉意：“悅悅，剛才……”

“走吧走吧，”蘇悅早就習慣了這種突發狀況，不耐地擺擺手，“我剛約了莉莉看電影，你别打擾我們。”

周骁滿臉愧疚，低頭抱了她一下，轉身快步離開。

周骁趕回警署，把嫌疑人交給同事，又簡單交代了抓捕經過，自己則徑直去了署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他剛到門口，就看到署長坐在辦公椅上，一手拿着一條銀色項鍊，另一隻手中時不時出現幾件物品，又迅速消失不見。

周骁訝異，沒想到署長已經接觸到空間飾品了。

署長擡頭看到他，笑道：“有事不進來，杵在門口幹什麼？你今天不是休假？怎麼跑回來了？”

周骁嘿嘿一笑，走進辦公室，“這不是看您正忙着嘛，沒敢打擾。”

署長目光落到他胸前那枚空間胸針上，了然一笑：“是為了空間飾品來的？”

周骁點頭承認。

署長往後靠着椅背，“我們第一天就知道了，當天就派人去買了幾款，測試了這幾天，确實有不少東西進不了空間。”

要不是它自動限制了某些危險物品，他們早就去查封那家店了。否則空間技術一旦落入不法分子之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但這批飾品的限制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嚴格，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可以說杜絕了大部分潛在威脅。

那孩子還挺小心的，不過謹慎點好啊。

周骁見他并無反對的意思，仍有些擔憂：“署長，雖然現在看起來挺安全，但終究是新東西，潛在的風險……”

話沒說完，署長擡手打斷他：“科技發展的本質是為了改善生活。不能因為有風險，就一味壓制。就像菜刀，是老百姓廚房裡不可或缺的工具。可它究竟是工具，還是兇器，取決于用它的人。不能因噎廢食啊，小周。”

周骁聞言點了點頭，明白署長的意思，便不再多說，轉而說起今天在銅錢巷抓的那個男人，“現在人在審訊室。”

“你去辦吧。”署長點頭。

周骁立正敬禮，離開辦公室。

署長低頭看着手裡的項鍊，沉吟片刻，拿起電話撥出一個号碼。

電話那頭的人隻說了八個字：

“保持關注，加強守聽。”

景程集團大樓内。

陸硯澤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匿名信息彈出：

【條子太多，交易終止。附贈：6月14日晚，鼎盛貿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