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漪有些恍惚,又确認道:“王爺的玉佩自然是極好的。”
蕭綏微不可測地搖了頭,朝她的方向輕挪腳步。
見他走近,崔清漪語氣嬌柔道:“多謝王爺的玉佩。”
至她面前,蕭綏接下她手中的食盒,清冷的語氣緩緩傳來:“我謝你才是。”
“那衣裳隻是小事而已,王爺最近查案實在辛苦,就是......不知王爺從前查案也是如此忙嗎?”
“偶爾。”蕭綏随口一說。
崔清漪乘勝追擊:“那王爺從前可有過棘手的案子?”
她的話,讓蕭綏眼前浮現出許多畫面,不管是明亮的,還是暗淡的,都如雲霧一般聚攏散出水汽,模糊了他的雙眸。
無論是東都的,還是揚州的,光是他聽聞的案子就不少。
不過要說最棘手的,還是雲家那個案子最奇異。
他聽聞這個案子的時候,還在襄陽。待他到了揚州後,問誰誰不知道。去年他回東都後,本想再打探,可東都人也知之甚少。
雲家那事似乎人間蒸發了。
“沒有。”
“那王爺可聽過......”
話還沒說完,蕭綏便出口打斷:“你想讓我聽過什麼?”
崔清漪看他有意避開自己的話頭,也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也顯得刻意了,于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她分明是在設圈套,落在他眼中卻十分乖順。
蕭綏轉頭在八仙桌旁打開了食盒,取出春梅酥,輕放在了桌面上。
崔清漪并不知道他愛吃什麼,于是就送來了自己愛吃的春梅酥。
“你親自買的?”蕭綏說話間便坐在旁邊的交椅上,冷淡擡頭,眼神鎖着面前的女子。
崔清漪小聲答:“那日回來,帶了許多。”
他臉色沒什麼變化,依舊淡淡道:“我并不愛吃這些甜食。”
“我覺得挺好吃的。”崔清漪猛地對上他的眼神,心中卻有些發笑,這麼好吃的糕點,他不愛吃?可真沒眼光。
愛吃不吃。
蕭綏:“......”
他看她驚訝的表情,知道她在嘀咕什麼。
崔清漪見他臉色冷淡,順勢坐在了另一邊的交椅上,拿起春梅酥,輕輕一掐,伸向他跟前,低柔道:“王爺,這可是五芳齋的陳師傅做的,香着呢。”
蕭綏眯着眼定睛一看,發現坐在對面的女子倒是喜歡這糕點,順口就道:“你吃吧。”
至于她的話,蕭綏倒是若有所思:“哪位陳師傅?”
“就是五芳齋的陳師傅。”崔清漪咬了一口,嘴上含糊應道,心中卻有成算。
他已經上鈎了。
崔清漪剛剛直接問他,他不肯多說,那就換個方式,慢刀子也能撬開他的嘴。
蕭綏又瞅了崔清漪一眼,随口問:“哪裡人?”
春梅酥的酥香惹得她已經嘗了半塊,剛剛他不願意說,此刻他卻有了些許想法,那她便将計就計:“陳師傅說他是揚州人士。”
難道是他?!
見他思慮,崔清漪勾了勾唇,特意把話攤開送到他跟前:“陳師傅是為尋親才來東都的。”
“哦?你怎知曉?”
蕭綏疑惑,她怎會如此熟悉一個做糕點的師傅?僅僅是愛吃糕點?
崔清漪眨了眨眼,故作傻氣道:“陳師傅告訴我的,他說家裡的小侄女走丢了,特來東都尋的。”
“侄女?”
“對啊,就是陳師傅兄長的女兒。陳師傅從小在兄長的庇佑下長大,前些年他的兄長去世,唯一心願就是尋回女兒,陳師傅為完成兄長遺願,特來東都的。”
“什麼時候來的?”
崔清漪故意提“兄長”,就是讓他生起一些恻隐之心,她知曉這事在此刻徹底引起他的注意,雙眸水靈靈的看着他的眸色:“今年年初,我們成婚前。”
他曾在揚州陳師傅的糕點鋪為母親帶過許多糕點,隻是不知道,那位糕點鋪的陳師傅如今來了東都,可若是尋親,怎麼如此巧?
怕是有意為之。
“他那小侄女叫什麼?”
蕭綏的問題讓崔清漪陷入了緊張和驚恐,緊張自己說錯一個字,驚恐自己很有可能會陷入僵局。
猶豫再三,她還是選擇賭一把。
“他那小侄女姓陳,說是在雲家當婢女的。”
“你說什麼?”蕭綏驚訝她說的話。
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