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份偏愛隻對韓夫人一人,順帶着她的一雙兒女。
而其他人在他眼中,就是空氣,能讓他入眼的,要麼就是有權勢地位,要麼就是才華出衆。
你要說他有什麼不好,算不上壞人,說起來對妻子還頗有情有義。
可對那些不放進眼裡的人,就是徹底的無視。
原身就是被徹底無視的那個,若想靠着這棵擎天大樹,就得先入他的眼。
安國公捋着美須:“聽聞慕望野也有在相看,隻是未有入他眼的,無妨,為父請國子監祭酒沈大人出面保媒,再加上我國公府的門第,想來能成。”
斯凝夢欣喜道:“女兒多謝父親,勞您費心。”
安國公看着斯凝夢深深歎了口氣:“隻是你往日的名聲不好,今日相看,他對你可滿意。”
斯凝夢回想兩人聊天時的樣子,好像也看不出來滿不滿意,但這不要緊,對方就算為了名利答應這門婚事她也無所謂。
斯凝夢:“應當是滿意的,女兒還送了荷包給他。”
安國公指着斯凝夢:“你,你怎可如此,你可是國公府的小姐,怎麼不知矜持。”
斯凝夢不以為意:“父親,這時候就别講矜持不矜持了,到手的好處才最重要,若是能成自家人,這點不矜持算什麼。”
安國公噎住,話是糙了點,但确實是有道理。
這麼看起來,長女的病情又似乎是好轉了?
從宴會回來,慕家兄弟如往常一般搭乘七皇子的馬車,而七皇子則被淑妃叫進了宮。
慕望野視線落在慕雁遲腰間多出的那個荷包上:“這是今日與你相看的那位姑娘送的?”
慕雁遲翻看那荷包:“是啊。”
慕望野靠在窗邊,語氣涼飕飕的:“是哪家小姐?”
慕雁遲一拍腦門:“欸!沒問。”
慕望野:“怎麼,這個也看不上?”
慕雁遲将荷包收起:“雖不知道身份,但那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小姐,不是我能配得上的,怕是有貓膩,還是算了。”
說完,他想起斯凝夢的話,陷入回憶:“不過,她說會盡快來提親,難不成是想讓我入贅?”
隻有這個可能性,不然一個大家小姐選他做什麼?
慕望野冷哼:“這荷包一看就做的不怎麼樣,兄長還是另找個心思細膩的嫂嫂好。”
慕雁遲小聲嘀咕:“什麼時候會品鑒女工了......”
第二日晌午過後,,慕望野便被國子監祭酒沈晉川單獨叫去。
沈晉川算是慕望野的引路恩師,慕望野對他頗為尊重。
慕望野在去的路上反複思索,确認近期的文章應當沒有問題,于是更加疑惑沈晉床找他的原因。
他一進門,便看到沈晉川十分悠閑地泡了一壺茶,面前擺着棋盤。
慕望野上前給他添茶:“原來是老師棋瘾犯了。”
沈晉川笑呵呵地讓他入座,兩人下了兩盤,正好各赢一局。
沈晉川這才開始談正事:“望野,你今年十九了。”
慕望野隻聽這一句,便知道沈晉川今日找他的目的,開始搜刮起推脫的由頭。
慕望野:“是,不過學生上頭還有哥哥,成婚之事倒不急。”
沈晉川:“欸,此言差矣,緣分來了,便是天意,何況你都不知道為師要為你介紹的是哪家小姐,你怎麼就推脫起來。”
慕望野:“能勞動老師親自保媒,自然非富即貴,望野怕是配不上。”
沈晉川把茶盞往邊上一擱:“以你的才學,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那些富家公子哥給你提鞋都不配,何必妄自菲薄篇。”
慕望野謙虛道:“老師你說笑了。”
“這回看上你的,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你昨日不是還見過麼,她對你可是一見鐘情啊。”
沈晉川臉上寫出你小子出息了幾個大字。
慕望野拿茶盞的手頓時僵硬:“昨日與我見過?”
還對他一見鐘情?
那人昨日看他的眼神是一見鐘情麼?
他雖沒一見鐘情的眼神是什麼樣,但那眼神,也實在是算不上吧。
沈晉川看慕望野的模樣,以為他是高興傻了。
“呦,你昨日不會收了一堆小姑娘的荷包記不清人了吧,望野,你可不能這樣。”
聽到荷包,慕望野終于明白,這是搞錯人了。
“老師确定,慕家大小姐看上的是我?”
沈晉川:“這還有假,安國公親自找我保媒,還千叮咛萬囑咐,讓我一定辦成,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老師說得對。”
慕望野唇邊的笑有些狡黠,幾分喜悅幾分玩味。
沈晉川:“如何?”
慕望野捏起棋子擺下新棋局:“既然她對我一見鐘情,望野自然要識趣,學生雙親皆不在,煩請老師替學生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