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媽媽又說道:“你我倒有一條路可走。”
魯媽媽回神:“你向來看得比我明白,我就是個炮仗,你說,我聽。”
曾媽媽:“若是表忠心,辦成幾件得意事,說不準能請夫人出面,替我們将全家人接來團聚。”
魯媽媽沉思後道:“你怎知夫人會肯?”
曾媽媽低聲:“那就得去探探桃蓉的口風,看夫人對她是個什麼态度,咱們就知道後面怎麼辦了。”
魯媽媽隻想明白一半,但還是應了。
“就按你說的辦。”
斯凝夢這邊正張羅着晚上出去:“衣服素淡些就可以,如今不用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
青荷猶豫着說:“那姑爺怎麼辦,這還是新婚頭一日呢。”
斯凝夢想起自己還有個夫君:“那我晚膳後與他知會一聲。”
青荷面帶憂慮:“姑爺會同意姑娘出門做生意麼?”
斯凝夢想起之前在夜市兩人還有過争執:“應當不會意外吧。”
青荷:“那奴婢與小姐,不,是夫人一起去。”
斯凝夢笑道:“私下要不還是叫小姐吧。”
她又不是正經給人做妻子。
“不過你得留下來看家,我不在,這裡總得有人坐鎮,反正我之前也是自己去。”
青荷知道勸不動,且她也不放心把院子交給别人,隻得依了。
晚膳時分,飯桌上很安靜,慕雁遲埋頭夾菜吃飯,隻夾面前的菜。
看吃的差不多,斯凝夢将自己要出門的事告知慕望野。
慕望野放下筷子:“不如我陪你去,城西我比你熟悉。”
斯凝夢本想拒絕,想到今日是新婚頭一日,反正她在外頭的事以後也會慢慢讓他知曉,不如趁早。
斯凝夢:“也行,我去換身出門的衣服,你且等等。”
慕望野點頭。
慕雁遲等斯凝夢走後,才對慕望野說:“我以後吃飯就在春花院好了,整天跟着你們新婚小夫妻幹嘛,滿京都也沒這樣的。”
慕望野看了眼慕雁遲面前被扒拉幹淨的菜:“這事你要跟她說,我不管這事。”
慕雁遲不知從哪兒感受到一股怨念:“嘿,你這,不說算了,膈應的又不是我。”
慕雁遲扔了碗筷就起身回春花院。
有慕望野陪同外出,青荷的心算是徹底落下。
青荷:“馬車已經套好了,趕車的是老許。”
斯凝夢點頭表示知道了。
青荷:“對了,老徐托我問,姑爺今後出門是馬車還是騎馬,他好準備。”
斯凝夢才想起來:“對,等回門之後他還回國子監,晚上我問問他吧。”
斯凝夢暗暗腹诽,怎麼還是有這麼多要操心的事。
大約兩刻鐘後,斯凝夢到花園與慕望野會和,見他還是一身青衣,于是沒話找話:
“繡房明日應該能給你趕一身新衣出來,剛好回門能穿。”
慕望野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這樣不好麼?”
斯凝夢不好拂他面子隻得回:“也不錯吧。”
兩人在馬車上實在找不到什麼可聊的話題,斯凝夢不是學霸,大學就早早出來找兼職工作。
且她學的是新聞,要是中文系,或許還能與他掰扯上幾句詩文。
于是隻得掀開窗簾往外看。
“風大,小心着涼。”
慕望野忽然開口。
斯凝夢攏緊身上的雪狐披風:“還行,倒是你穿的單薄。”
慕望野:“我習慣了。”
斯凝夢打量他身上的衣服,不禁感慨,挺抗凍的。
雖說這新郎陰差陽錯從哥哥換成了弟弟,不過父母雙亡家境貧寒這兩點倒很符合,隻是這學問卻是太好了些。
“對了,你之前的馬車是國子監的麼?”
斯凝夢試着找話聊。
慕望野淡淡的:“是七皇子。”
斯凝夢其實還想知道他與七皇子關系為何這麼好,不過兩人似乎還沒熟到這份上。
因不知道齊光現在住哪兒,馬車先去了阿蘭家。
慕望野撩開馬車簾子:“院裡都是女眷,我在車上等你。”
斯凝夢意外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卻見他定定往外看去。
斯凝夢亦起身往外看:“怎麼了?”
隻見前方阿蘭家那破舊的木門上,懸着兩盞白燈籠。
自巷口吹來一陣寒風,将那兩個奠字吹的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