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男護衛不禁打了個寒顫。女人心,蛇蠍心。
“世子。”手持雙刀的女護衛走到謝承勻跟前,“這些人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他們暗中跟了一路,若非郡主要回來找玉佩,他們也不會有機會。”
謝承勻點頭,料到北牧野的目的是引出刺客,逼他出手,試探他的武功高低,順帶還揪出兩條尾巴;這位郡主真是玩了一手好算盤。
暮色降臨,天邊顯出一輪彎月,由于馬匹被驚跑,幾人隻能徒步下山。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北牧野雙手環抱,向男護衛擡了擡下巴。
“回郡主,我叫宋詞。”他抱拳道。
“喔!”北牧野點頭,眯着眼欣賞地看向另一名女護衛,“小姐姐刀法不錯,叫什麼名字呀?”
“回郡主,我叫元歌。”她往宋詞身邊靠了靠,總覺得自己不安全。
“元歌啊,好名字!”
謝承勻心道這郡主真是性格乖戾,時而言語威脅,叫殺叫打,時而笑臉相迎,陰晴不定得很。
宋詞則是以為北牧野對女子感興趣,又是一個寒顫。
一陣“哒哒哒”的馬蹄聲,從山下駛來一輛馬車,車角挂了兩盞亮着的燈籠,在這幽寂無人的山林之中顯出幾分詭異。
馬車停在幾人面前,車簾掀起,走下一個溫文儒雅的年輕人。
“二哥!你怎麼來了?”北牧野環着的雙手垂到身體兩側。
“聽府裡下人說,你一大早就上鹿山玩來了,卻遲遲不見你回去。楊家的小孩兒還算懂事,送了口信到王府,我這才上山來尋你。”北二哥溫言細語道。
“你差府裡仆從來不就好了,幹嘛還要親自來一趟?”
“你孤身在野外,叫我在家裡怎麼放心?”北二哥生氣時說話也慢條斯理,目光掃過一旁的三人,神色從溫和轉為淡漠疏離。
“在下北牧雲,是牧野的二哥。閣下就是謝世子吧。多謝世子今日對小妹的照顧,明日王府會備下謝禮送到世子住處。夜深了,世子也早些回去吧。”
北二哥沒有感情地一口氣道完了全部。他讓家仆牽上來一匹駿馬,行了一禮,便拉着北牧野上了馬車,命仆從駕車離去。
“世子,您與這位二公子結下過梁子嗎?”宋詞湊上來。
謝承勻騎上駿馬,“看樣子是結下了不小的梁子。”
“因着什麼?”元歌好奇。
“奪人至寶。”謝承勻道,調轉馬頭走下山。
馬車内,北牧雲回憶起謝承勻的容貌,眼神裡閃過一絲警惕。
“阿野,你若是喜歡謝世子那樣的人物,明日哥哥就叫人去尋些來。你素常光顧的百花樓、蘭香院裡的那幾個男侍,哥哥挑選了幾個品相端正的,已經給他們贖身送到你後院去了,你平日裡想見見他們也方便。”
北牧雲拂掉她衣襟上的枯草,“隻要你喜歡,以後将他們都娶進門也無妨,隻需再有一個上得了台面的正室就行,你可有意中人?”
北牧野搖頭,“大好年華,我還沒玩夠呢!”
“不急,不急。”北牧雲倒希望她永遠也玩不夠,将來能娶個男妻一直待在王府是最好的。若是嫁,也隻能嫁在北麓,萬萬不能嫁去遙遠的地方,這樣王府才能護她一輩子。
“二公子,到王府了。”
馬車徐徐停下,門房趕過來,替二公子掀開車簾,卻見自家郡主睡得正酣。
北牧雲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将她抱下馬車。侍從匆匆跟在身後。
将北牧野安置好後,郁離為她褪去鞋襪,蓋上被褥。童生提進一桶熱水,分别倒好洗臉水和洗腳水。
“二公子,這兒有我們照顧,您先回去歇息吧!”郁離為北牧野擦拭手臉道。
北牧雲這才安心退出庭院,并吩咐道,“一會兒,将京城貴公子們的名冊都送到我書房。明日再去找些容貌俊俏的男子和嬌麗的女子,要自願且身子幹淨的,送到阿野那裡去。她不要的,給一筆錢放他們出府。”
“是。”仆從躬身道,“不過奴才聽外面的人說,郡主心悅禮朝的謝世子,為了謝世子在蘭香院與衡陽公主的婢女大打出手……”
“是誰說的,再聽到這樣的話,一律拔了舌頭。”
“是是是。”仆從連連點頭,驚慌應答。一向溫良謙恭的二公子發起火來是最可怕的,頗有王妃之姿。
“不過奴才派人打聽過,這謝世子相貌英俊,頗有才氣。”
“男人,何等粗鄙腌臜之物,大都不過是披着人皮的畜牲罷了。”北牧雲慢步跨出門檻。
仆從汗。
鄭铨聽說北牧野這麼晚才歸家,于是便派人去傳話,叫她罰抄女戒。然而傳話的人剛到院門口,便被準備離開的北牧雲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