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小孩子戲耍,晚些歸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還要處罰不是?”北牧雲冷冷道,神色不耐。
王府裡的事終歸是二公子說了算,被派來傳話的侍從不敢再多話,目送二公子的背影離去。
夜半,謝承勻的房門被敲響。
“朱姑娘,夜深來此是有什麼要緊事嗎?”謝承勻隻開了一半門扉,站在門口問道。
朱媛媛側身步進屋裡,濃郁的花香随即漫入整個房間。
“妾身來,是想向公子讨個說法的。”她兩根食指攪動着手裡的絲帕。
“姑娘請講。”
“謝公子,可是對朝陽郡主有意。不然,怎會對郡主笑臉相迎,反對妾身疏而遠之。”朱媛媛圍繞在謝承勻身側走動,身姿妖娆,“妾身也是女子,謝公子若真對郡主有情,妾身不是不能為公子出一份力。”
“謝某對郡主未曾有過非分之想。”謝承勻坦然道,甚至覺得有點可笑。
“那你對妾身呢,可生過半分,哪怕一點情意。”朱媛媛側頭,目光流轉地看向謝承勻,含情脈脈。
“未有分毫。”謝承勻冷淡道。
“可妾身對公子有。”朱媛媛欲要欺身而上,謝承勻側身移步躲開。
“朱姑娘,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謝承勻很少這樣冷臉待人,顯得不可靠近。
“身份?你們果然瞧不起妾身舞姬的身份是嗎?隻因那小丫頭是郡主,荒淫無度也被人追捧着,公子你是何等冰清玉潔的人物,卻也對她百般忍讓。”
朱媛媛以帕拭面,神色變得凄婉,“妾身雖生在青樓,卻守着赤誠之心,從未有過逾越之舉,直到遇見了公子。”
“榮華富貴擺在姑娘面前,姑娘忘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謝承勻并不為朱媛媛所惑,相信她情真意切。
這些不過是迷亂男人的手段罷了,青樓的婆子們從小這樣教導她們,或許連她們自己也分不清,這其中有幾分是真。
“等到妾身成為白帝寵妃,定能為你在北麓謀得官位。憑公子的才能,出人頭地指日可待。”
朱媛媛一步一步逼近謝承勻,嗅到他身上清冷的松香,“隻要公子願意留在妾身身側,你想要什麼,妾身都能給。”
“姑娘想讓我留在北麓做你的男寵。”
謝承勻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謝某為人涼薄,從未鐘情過誰,也不會讨姑娘們的歡心,怕是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男寵了。”
“謝承勻,縱然你是康王府的世子,一輩子也别想在禮朝嶄露頭角。康王身為皇帝的胞弟,朝中無人不忌憚你父子二人。你瞧不起的人,都會比你走的更高更遠,而你則隻能碌碌無為。”
朱媛媛得意地笑道,“你倒不如,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委身于我。”
“怎麼會呢?”謝承勻輕蔑一笑,“在下雖然沒有什麼大作為,但天下誰人不知我謝承勻。”
“你……”朱媛媛啞語。
“姑娘,在下要歇息了,還請姑娘移步出去。”謝承勻一手負在身後,不再去看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哼!”朱媛媛氣沖沖地從謝承勻房屋出去。
謝承勻竟是覺得有些累了,無奈歎息,關上門,又将窗戶打開透氣。
翌日,玄序王府。
“刺客是蘇丞相派來的,郡主在京城他們不好下手,昨日好不容易出了城,他們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影衛玄醜彙報道,他那破了相的臉有些許可怖。
“派那麼多刺客,也是不想此次失手。”郁離替北牧野滿上茶水,“郡主日後出行還是帶上些侍衛,仔細些才好。”
“太傅府可有動作。”北牧野端起茶盞。
“鳳不欺那個老狐狸這幾日稱病不上朝,派底下的人天天上書彈劾王爺。那幾個朝臣仗着有太傅撐腰,底氣十足,皇帝不過假意維護王爺,他們竟公然頂撞,與其他大臣吵得不可開交,搞得早朝跟個菜市場差不多。鳳不欺倒好,自個兒龜縮在宅子裡,躲開紛争。”玄醜雙手叉腰,一條腿邁開了站着。
“朝臣們不滿玄序王府,制衡消耗彼此;有此局面,恐怕陛下才能放心。”北牧野輕叩着桌案,思慮片刻後道,“去,把昨日在鹿山上遇刺的事,添油加醋的散播出去,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越是混賬,陛下越是安心!”她挑眉道,“蘇丞相既然這麼清閑,那我就順便給他找點事!”
“是。”玄醜退下。
“郡主,二公子一早派人送來些男寵。”郁離道。
“想留下的就叫他們留下吧,先送去學規矩。不願留下的給筆錢送出府去。”北牧野伸伸懶腰,“今天天氣晴朗,宜出行,宜飲酒,宜見美人兒。”
“時辰還早,要不要先打扮打扮?”郁離收拾起茶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