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畢,舞姬們齊齊行大禮,唯有朱媛媛一人雖低着頭,但卻微微側首,靈動的眸子上擡,看似悄悄,實則明目張膽地打量白帝,向隻不谙世事的小獸。
白天也非但沒有怪罪,反而有被取悅到,賞賜了朱媛媛金鑲玉玉璧環一對,绫羅綢緞各十匹。
直至朱媛媛退下金殿,大臣們的目光都還停留在她身上,一個個竟呆若木雞,流連至此。
鳳太傅端坐着,不知是否早已會見周公;蘇丞相面帶愁容,唯有司空大人不同。在得知朱媛媛和謝承勻都沒死後,他一如既往的鎮靜,喂着它的魚兒;今日見到朱媛媛,既無喜也無憂,好似一切與他無關。
招待宴結束,北牧野在殿門外等着謝承勻出來。
“見過郡主!”
“如今招待宴也結束了,不知食堂還會在北麓停留多久!”
謝承勻轉身看了眼正在與北牧雲交談的徐幻霖,“徐大人初到北麓,病了許多日子。有關兩國貿易來往的諸多事宜,在宴會結束後才會正式展開,所以還要停留些時日。”
北牧野才不相信,直接戳破道,“是協商貿易還是想拖延時間做些别的事?”
“不知郡主口中的‘别的事’,具體是指什麼?”謝承勻笑着反問。
北牧野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恰巧赴宴的大臣從身旁經過,與北牧野行禮打招呼。北牧野從不悅到立即轉變為笑臉,僅在一瞬間。
“郡主!”
“劉大人好!”
目送朝廷要員離開的背影,北牧野維持着假笑道,“最好小心些,不然我也不确定你們中誰會橫着回到禮朝,畢竟意外總是先人一步,難以預料。”
不遠處,尋陽公主瞪了二人一眼;北牧野覺得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左右,這是誰又招她惹她了?
尋陽依舊是一襲火紅的衣裙,冷着臉,舉步走了過來,鄙夷道,“禮朝的狐狸精還真是多,人人都受其所惑,我卻不會。”
然後斜眼看向謝承勻,“那狐媚子日後要是敢魅惑我父皇,我就宰了她,剝了她的皮,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還望謝公子代為轉告。”
說罷橫了北牧野一眼,帶着兩名宮人離開。
北牧野食指輕點着下巴,身子向後仰去,瞅了眼謝承勻的窄腰。
謝承勻側身問道,“郡主在瞧什麼?”
“尋陽說你是狐狸精,我在找你的尾巴!”北牧野雙手叉腰,一臉戲谑的笑問道,“藏哪兒了呢?”
“郡主,在下沒有尾巴。”
“穿這麼多衣服,誰知道有沒有?得脫光了才曉得!”
謝承勻身體微顫,耳尖泛紅,笑中有質問“郡主,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的意思。
經過的老臣頭發花白,聽到了這話,連連叫道,“哎呦喂!哎呦喂!非禮勿聽,非禮勿聽!”邊嚷嚷着邊提着朝服,匆忙離開現場。
北牧野見此,笑得更歡了。
北牧雲和徐幻霖一同走來,北牧野這才端正了儀态。
“朝陽郡主!”徐大人率先開口。雖已近不惑之年,但潔淨的面龐如刀刻般,風采依然。
“徐大人好!”
北牧野回禮,在這位徐大人身上見到了君子之風。
徐幻霖望着北牧野連連點頭,似親切的長輩見到了得意的晚輩,眼中有贊許之意。
北牧野疑惑地瞅了眼北二哥,心道二哥和這位徐大人究竟說了什麼?
回到王府時,北關山正在院子裡練武,他抽出一把刀扔給進門來的北牧野。
“小野人兒,讓爹爹檢查檢查你的武功有沒有退步!”
北牧野和她爹過了四五招,北關山大笑,“有長進,不過還是嫩了點兒!”
說罷,揮刀劈下,北牧野提刀擋住,隻覺虎口一陣酥麻,刀身微微顫抖,人也被震得連連後退。
“阿野,爹跟你耍無賴呢,你那點兒力氣怎麼可能扛得住他的一刀!”北牧雲站在廊下,負手笑看着。
“硬碰硬,必有一傷。”北關山看着女兒笑道,“扛不住,可以試試其他招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