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烈答,末了,看着那就要離去的身影,他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殿下一直在等您。”
慕西月突然有些内疚,又有些緊張,她不知道她這進去之後會遇到怎樣的墨玉。
她在墨玉寝宮門前的空地上落下,借着淡淡星輝,便看到那立在檐下的修長身影,墨玉正冷眼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這門前立了多久。她隻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星光太淡了,墨玉的房内沒有點燈,她看不清墨玉臉上的神情,卻能感知此刻他的臉定比那雪山還冷。
“墨玉,你一直在等我嗎?”她試探着問,語氣中有心疼,也有内疚。
“你在意嗎?”墨玉冷冷回答,立在那台階上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慕西月覺得喉嚨有些酸澀,發出的聲音便有些沙啞:“我當然,在意。我當然在意,墨玉。”
墨玉一滞,臉上神色在那片刻緩了一緩,很快再次拉着一張臉,轉身進了房。
屋内亮起了燈光。
慕西月很快跟了進去。
進去之後,她便看到墨玉的背影,他站在镂空花窗之前,不知道在想什麼,長袍垂地,如瀑長發蓋住後腰間那條玉帶,整個人一動不動,盡管暖黃色的燈光加身,卻依舊掩蓋不住他此刻背影的冷峻。
慕西月這才意識到,這還是第一次,墨玉用一個決絕的背影與她對抗,就好像……他根本不想看見她。
“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墨玉冷聲道。
慕西月哽住,解釋道:“我沒說不回來。”
“那為何去了這麼久!” 墨玉忽然轉身,怒道,“你便是送他到家,一來一回以你的修為,一炷香也足夠了!你為何去了這麼久!你告訴我!”
慕西月抿着唇頂着他的怒火,沒有說話。因為,她若告訴他原因,怕是墨玉的這把怒火會燒得更旺。
墨玉笑了,譏諷道:“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還需要坐下來,喝個茶,好好叙個舊啊?那倒有些趕了,難為你了。”
“你就這麼想我?” 慕西月把臉拉了下來,冷冷看向他。
“那你讓我如何想你?!你為了他拿劍指着我!你為了他連劍牢都敢闖!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你讓我如何想你?!我該如何想你?啊?”墨玉暴怒,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瞪着慕西月。
慕西月本就憔悴的臉色“唰”的慘白,愣在原地,迎着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她竟無一能反駁,墨玉的不滿與怒火遠超她的預想。
她才知道,自己将他逼到了這種幾乎絕望的地步。
她試想一下,如若她與墨玉身份對換,墨玉指責她的樁樁件件她也無法承受。她開始後悔起自己當時的沖動來。無論她的初衷是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她處理的方式就是不對。
她愧疚地垂下了眸,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些問題。她一個沒回答好,可能适得其反。
可她的猶豫和沉默,在墨玉看來,就等同于默認了他對她的指控,他整個人便崩潰了,他心痛欲裂,那種心髒被抓扯的疼痛感,讓他失去了理智,他變得口不擇言,“你就是放不下他是不是?你愛慘了他吧?那你來還回來做什麼?你回來跟我在這虛情假意的做什麼?”
慕西月被墨玉的一番話氣得心疼肝疼,她覺得墨玉這是撿起石頭一塊一塊地往她心上砸,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她自認為她的心意早已明白無誤地告訴過他,他怎能這般誤會自己。
她看着憤怒的墨玉,攥緊了拳,不發一言,轉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還沒走出房門,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将她攔了下來。
“不準走。”低沉的聲音響起。
慕西月想回他“不是你讓我走的嗎?”,可她話還未出口,她的唇便被堵住。
她的後腦勺被一隻大手托着,腰身被他的胳膊死死摟住。墨玉固定着她的身體,近乎暴虐而又貪婪地啃咬着她的唇,溫熱的舌撬猛地撞開她齒關,長驅直入,在她口内掃蕩,勾着她的舌,反反複複糾纏不休,直至慕西月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依然不肯罷休。
而慕西月全程,也迎合着他,盡管他的動作霸道而瘋狂的動作讓她有些不适,但她也忍了下來。
而墨玉似乎漸漸也感受到了對方的配合與示好,暴虐的親吻漸趨柔和,然而,他的心裡仍是不平,他想要的不隻是這些,他要的不隻是一個親吻,他要她的整個人,整顆心,他要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他要她的眼裡、心裡再無其他人。
這種瘋狂的貪念充斥着他的大腦,他便将人抱了起來,跨步走至床榻邊沿,雙手托着她的後身将人壓到了榻之上,身下的人竟然也沒有掙脫,他這才開始打量起慕西月的臉來。
她皙白的臉上現出紅暈,她的唇被自己咬得有些紅腫,含了水的眼眸似小鹿的眼睛般亮晶晶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這麼看着他,含着熱烈,含着緊張,他的心忽然顫了一些。
原先那顆因瘋狂的嫉妒和窒息的疼痛而暴躁的心髒,竟漸漸平靜了幾分。他抓起她的一隻手,欲放在唇邊親吻,然而,掌心在滑過她脈搏的刹那,他心一沉,目光在她臉上掃蕩,他這才發現,那泛着紅暈的臉上,它的底色是憔悴,而他抓着的那隻手也很是無力,此刻的慕西月其實虛弱不堪!
他再次撫上她的脈搏,整張臉沉了下來:“你用真氣給他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