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淩清冽的引導下,她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深深覺出了丈夫的卑鄙與不堪。
——是的,以前有些事不敢細想,現在放開了去想,很多東西也就琢磨出味兒來了。
她的丈夫,不隻對外卑鄙,就算對内,也是幾多算計呢。
就連自己早早被拉入婚姻,早早孕育生子,隻怕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哼!
那樣的男人、那樣龌龊的主意,還理她作甚!
“無事!什麼事也沒有!”
江雨微堅定。
“哦?”
淩清冽倒是有些奇怪。
怎麼會沒事?
剛才不是還那麼鄭重其事、還說這裡有外人不方便說嘛?怎麼被自己一打岔,就成“無事”了?
淩清冽雖然要抓住一切機會,給各人洗腦,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
但,該處理的正題還是要及時處理的。
任何事情,及時處理。
這本就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
因為麻煩不會憑空消失。等着等着,反而小問題累積成大問題,将來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剛才江雨微那樣迫急,顯然并不是可有可無的小事。
“你還是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淩清冽堅持追問。
她的眼裡可容不得沙。
别到時候蝼蟻之穴,把自己的萬裡之堤給潰了。
江雨微神色很是窘迫。
顯然,她是真的不想再提那件事。
但淩清冽的追問,又讓她無法忽視。
畢竟,是她專程跑過來請人的,還鄭而重之說有要事相談。
終究,她歎了口氣:“那不是什麼好事,你不用去了。”
不是好事?
淩清冽的瞳孔收縮。
不是好事,卻要請自己過去……
聯想到白茶提過的原著情節,大神寫手淩清冽充分發揮想象力,很快猜到了真相:“你不想在這說,一定要請我過去,是因為你們早已布好了鴻門宴,想對我意圖不軌?”
每說一句話,她的血液就跟着冷一分。
因為對面江雨微的表情,已經認證了她的說法。
而根據原著内容,那不軌之意,便是讓她和顧琛生米做熟飯,然後她懷上顧家的孩子了。
在原著,兩人雖然也成了好事,但那卻是酒後湊巧,并非有意算計。
淩清冽作為錦江大神,思維早已被熏陶得根紅苗正。
她十分清楚:壞人,是做不得主角的。
這可是主流規定。
所以,每每看到一些穿書文黑原男女主人品,她就很無語。
作為一書主角,可以在感情上渣一點,但絕對不能在道德品質上是一個真正的壞人。這是原則。
所以,若說顧琛算計女主身子,是絕無可能。
但顧氏父母就不一樣了。
雖然從白茶的描述中,沒有聽出這對夫妻有什麼人品敗壞之處,但在商場走得那麼高、那麼遠的,也沒幾個是善茬。
這次的事,顯然是他們夫妻搞的鬼。
但這種有意算計,跟原著的無意湊巧,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
“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是犯罪。”
淩清冽目光灼灼,逼視江雨微。
謀劃着強行染指一個女孩的身子,是明晃晃寫進刑法的犯罪。
江雨微也吓到了,目光閃躲:“我,我也知道這不對,但他……”
“顧太太!”
淩清冽強行打斷。
“我再次提醒你,你們那不叫‘不對’,叫‘犯罪’。”
“我、我知道。”
江雨微嗫嚅,露出了少見的怯懦。
走到他們這種高度的人,平時對很多事都是缺少敬畏心的。
正因為如此,顧明城才敢出那樣的主意。
當然,他敢這麼做,還倚仗于自古女人對自己的貞潔看得重,若是能僥幸懷孕,則更是就此被綁定在顧家了。
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同。
江雨微很清楚:淩清冽不是個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甚至,對方知道他們的意圖後,一定會還以顔色。
而以淩清冽的經濟體量,如果真要對他們展開清算,隻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想到此間種種,江雨微更是煩躁,忍不住跳腳:“都怪那個不要臉的!我早說過,不該這麼幹,不該這麼幹!”
“哦?”
淩清冽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顧明城是這場犯罪的主謀?”
“呃。”
江雨微還是不習慣被這些詞彙攻擊。
一時間有些慌。
說話也就更結巴了。
“是、是啊。。我早說過不行的,可他向來固執……”
她說的倒是事實。
同為女人,且遭遇過同類事件,她對這件事本就是堅決反對的。
但顧明城一直堅持,還搬出了好多道理來說服她。
甚至,以他們自身為榜樣,大談特談了這事的光明未來。
最後,她竟昏頭昏腦同意了。
一如當年。
當年的她,就是這樣昏頭昏腦,被事後賭咒發誓、舌燦蓮花的顧明城給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