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夢一邊吃一邊點頭,卻并未将其全部吃完,而是留了一塊,遞到慕青軒唇邊:“你來嘗嘗看。”
慕青軒輕握了他的手,咬了那塊骨頭嘗了起來。
偏巧此時房門被人推了開來,沐西當先一步跑了進來,身後跟着方柏書和許佳。
今日天氣微寒,剛一開門便有股寒意靈巧地鑽了進來。
花夕夢二人聽得開門聲,忙彼此分開,收回有些灼熱的目光,向一側看去。
姑娘一瞥窗外,不知何時竟是飄起了雪花,細細密密,悄無聲息。今年冬天竟是來得早,隻盼着入春也早才是。
所幸許佳關門動作夠快,這才沒帶走一屋的熱氣。
“阿夢,你們可算回來了。”方柏書說着,雙眼卻朝盤子瞟過去。隻是盤子已空,除了零零散散的骨頭,他瞧不到什麼。
看看床邊的男人,方柏書面上帶着些許失落,摻雜着幾分傷心。
屋内排骨的味道尚未消散,仍徘徊在幾人鼻間。
“這味道也太香了吧。”沐西說着忙湊到床前,見了那空空的盤子,登時便沒了氣勢,詫異疑惑道,“沒了?”
花夕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青梅酒肆的飯食,皆是方柏書做的,忙碌時許佳和沐西也會幫把手。
隻是自打幾人相識到如今,酒肆衆人皆以為花夕夢不喜甜食,自然也就從未做過。如今,這姑娘不僅吃了,甚至一塊不剩,也難怪沐西會驚訝。
“阿夢你不是不吃甜食嗎?”沐西問道。
話音剛落,便見他龇牙咧嘴的抽了口涼氣,朝旁邊挪了一步,站得離方柏書遠了些。
原來是方柏書杵了沐西一記胳膊肘,恰巧撞在後者的側腰上。
“沒事了錦辰,”花夕夢淡聲道,“事情多過去這麼久了,我也該從那件事裡走出來了。”
方柏書未接話,卻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阿夢可知那夥流匪可有什麼特征嗎?”慕青軒道。
花夕夢思量片刻才微蹙了眉,有些不解道:“與常人并無什麼不同之處,好像都是啞巴,我記得,他們手上都有惡鬼的刺青。”
“幾年之後,我與師兄弟們曾下山打探過,那夥流匪早已離去,未曾有什麼有用的收獲。”方柏書道。
慕青軒雖未接話,心裡卻有了盤算。昔日之事若是查清,花夕夢定會卸下一副沉重的負擔。
“沒有便做罷,祁古師兄定不想我們活在過去中。”花夕夢道。
“阿夢,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方柏書道。
衆人正聊着,一小厮模樣的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俯下身不知對慕青軒耳語了些什麼,男人眉目一凝,面色嚴肅起來。
“軒若有事便去忙吧。”花夕夢道。
男人拉過她的手,柔聲道:“那我晚些再來看你。”
叫姑娘點頭應下來,慕青軒方才起身離了屋子。
慕青軒一走,花夕夢遍打發了衆人各自忙着去。床邊圍了太多人,她總覺氣悶。自己隻是困了,休息下便好,又不是病了或者傷了。
瞧着屋外一抹白,花夕夢嘴角微彎,口中嘀咕着:“今年的初雪倒是與軒一樣,溫柔得很。”
便就是這般一句話,叫剛邁出酒肆的慕青軒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男人看看天暗道:這是剛離開就想我了?
越想越覺得确實如此,男人方才的不悅,頓時一掃而空,最後面上肉眼可見的挂上笑意,整個人感覺都好似輕盈了許多。加快腳步,如今他隻想盡快忙完公事,回去照看自家小姑娘。
洛書淵與司空燭早便候在天牢外,見他來了,二人忙迎上前去。
“爺,鸢绯被人劫走了。”司空燭咬牙切齒道,“這些惡人,當真氣煞人也!”
男人一言不發,越過二人走進天牢。
許是因着初雪的原因,屋外竟也不如何涼,反倒是天牢重地,内裡陰寒徹骨。
男人竟是如毫無所覺一般,當先走在前頭。
“這天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司空燭在旁緊了緊身上的外袍,抱怨道,“這事我與子晞就能做,他偏要叫你來,這要是累了,病了,上頭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洛書淵一眼瞥過去:“看個犯人都能看丢的人,少說話!”
司空燭登時噤了聲,張了口想說些什麼,卻到底沒開口,畢竟他理虧。
“閉嘴!”牢房内正在探查現場的慕青軒冷聲道,連眼角的一抹餘光都懶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