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又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系,沒關系。”
李雅看到他臉上冒着胡茬,深色疲憊。
現在是淩晨兩點,隻一天沒見不知他經曆了什麼,不過人已經完好的站在面前,多餘的事不該問。
李雅将毯子放到沙發上。“既然您回來了,我就回家了。”
顧清安看她光着腳向門口走去,立刻叫住她,“李老師,天亮再走吧,到時候我送你。”
李雅一邊說不用,一邊繼續往門口走,“我打車就行。”
顧清安跟着到門口,看她穿鞋,想攔着門又怕李雅誤會害怕,隻好乖乖站在她身側。
“李老師,這麼晚你一個人走不安全,而且你要是就這樣走了,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李雅穿好鞋起身,剛好對上他的視線,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歉意和隐隐的請求。
“明天一早我送你。”
他的嘴唇起皮,應是許久未喝水,看來是發生了一些十分着急的事。李雅猶豫不決。堅持走過于尴尬,不走,實則在李碩走後她便開始後悔,後悔自己過于魯莽,更沒想到一不小心到了這個時候。
她隻見過顧清安兩面,雖然聽其他老師說顧家有錢有勢,在乂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對李雅來說終究和陌生人差不多。
顧清安明白過來,“李老師。我還有事要出去,等天亮你再走。”
他走到門口開門被李雅叫住。
知道他隻是找了個借口。
“您不用走。”怎麼能把主人趕走,“我天亮再走。”
顧清安沒讓她脫鞋,領她到客房。
顧清安離開後,李雅将客房的門反鎖,躺在床上,兩耳豎起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個小時以後因為精神疲憊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睜開眼已是早上七點。
李雅騰地起身,穿好鞋子拿上包包,來到客廳時看到顧清安正在開放式廚房裡忙碌,打算過去打聲招呼然後離開。
聽到腳步聲顧清安回頭,“李老師,早。”臉上仍有一絲疲憊,但胡子刮了,幹淨清爽,身穿家居服顯得平易近人。
李雅停住腳步,“早。”停了幾秒後說:“您忙,我先走了。”
顧清安關好煤氣,牛奶還在做最後的沸騰,走到李雅面前,“李老師,吃過早飯再走吧。”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李雅心裡一直有個猜測,隻是無法被證實,但從此之後她沒再喝過一滴酒也不太願意吃私人給的東西。
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我要回家洗漱之後再吃飯。”
“洗漱的東西我都買好了。”
顧清安走到茶幾前,打開上面的塑料袋—24小時便利店的袋子,從裡面拿出牙膏,牙刷,洗面奶,護膚品,女士拖鞋。
“您湊合着用。”
李雅愣在原地幾秒,萬萬沒有想到會這樣。
這是,蘇悅然從露台跑進來,“李老師,早上好。”摟住她的腰,揚着小臉看李雅,大眼睛像水洗過的葡萄。
李雅摸摸她的頭,“蘇悅然同學,早上好,周末都沒有懶床,好厲害呀。”
小女孩笑的開心,顧清安也笑的開心。
蘇悅然也顧思語逃避的傷痛之一,顧思語産後抑郁幾乎沒照顧過她。等到蘇悅然漸漸長大越來越像蘇哲,顧思語每每看到都會神情恍惚。
蘇悅然是顧清安照顧大的,她在顧思語面前從不撒嬌總是觀察着母親的臉色,小姑娘向李雅這樣年輕溫柔的女性撒嬌,是在釋放小孩子的天性。
“李老師,跟我來。”
她拉着李雅來到露台,指向神仙居頂層,“鬼臉叔叔。”說着做了一個鬼臉。
李雅順着她的小手看過去,于仁站在對面,正看向她們。
李雅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神情,隻看得見他與朝陽同輝的金色發絲。
許久未見,恍如隔世。
顧清安做好早飯擺好,來露台叫她們兩人吃飯。
看到對面的于仁問李雅,“是你朋友吧?”
李雅疑惑的看着顧清安。
顧清安淡淡一笑,“我是聽然然說的。”摸摸蘇悅然的頭,“是不是?”
蘇悅然嗯嗯兩聲點點頭。
李雅想到和蘇悅然的對話,臉微微發紅。
“他吃飯了嗎?”顧清安拉起蘇悅然的手,“要不要叫他過來一起吃。”
李雅重新看向于仁。
上一次發微信問他還會再見面嗎,沒有收到回複,她以為永遠不會再見。
于仁将她濕漉漉的眼神盡收眼底,又看她拿出手機,低下頭。
兩三分鐘後,他收到微信,“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早飯?”
和顧清安還有那個小不點一起吃早飯,于仁哼一聲轉身進屋。
李雅見他時,提着的心掉進水裡,發出空洞的撲通聲,她知道不該問的,屬實不好,可沒見他人還好,見到他,李雅莫名害怕他像現在一樣消失,所以,哪怕不合理,她也想嘗試一下,試圖和他發生哪怕一丁點聯系,看來是失敗了。
三個人剛從露台進到客廳,就聽到客廳敲門聲。
顧清安走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