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家和誰竄通讓裕舍顔促成這門婚事,讓外人以為她撿漏娶了小傻子,她沒有細想過。
闵青映從出生的第一天,被流言和算計圍繞着,被拿來和哥哥弟弟們比較。
結婚後,每次出門總會有人感慨她這種瘋批也會有Omega嫁,說得好像她占了很大的便宜。
闵青映聽到裕荔枝在歎氣,以為自己把她又逼到自閉,心突然軟了一分,想換個委婉的方式。
裕荔枝圓潤的小臉被圍巾擋着,要跑路不能穿得那麼矜貴,休閑點方便些。
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
裕荔枝推着十多個行李箱:“老婆,我剛才沒吃飽,拿不動這些。沐城會跟我們一起流浪嗎?”
闵青映:“……”
沐城背過身體笑完了,一本正經地說:“裕小姐放心,我和兄弟們會終身效忠二小姐。”
秦夫人交代過,不管任何事,都要以二小姐為主。
裕荔枝翻了翻抽屜拿好所有的證件,說:“沐城真好。老婆,我們要去哪兒?”
“你覺得沐城好,你去問沐城啊。”
闵青映慵懶的嗓音帶着一絲醋意。
沐城裝作沒聽見,讓人趕緊搬東西。
月季帶了悅顔院的人過來,恭敬地垂首:“二小姐,闵總說,闵家給您的東西不能帶走,尤其是貴重東西。行李箱和包都得檢查。”
闵青映陰森森的神情讓月季心梗,她也不想得罪人,王懂的命令誰敢違背。
裕荔枝想吐槽,可是事情的處理權在老婆那裡,自己一個吃軟飯的拿不定太多的主意。
“包括那些?”闵青映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周歲時的禮物盒。
月季的嘴像一把陳舊的鎖,被人艱難地打開:“是……”
闵青映勾起忘了抹潤唇膏的唇:“不會還想搜身吧?”
月季尴尬道:“二小姐想多了。”
傭人們檢查完行李箱和紙箱,扣下貴重物品的,衣服鞋帽沒怎麼動。
月季灰溜溜地去跟王懂彙報,悅顔院的人傲慢地擡走留下來的東西。
裕荔枝有些生氣,從包包裡翻出零食給闵青映:“老婆吃點東西,不回來就不回來。”
闵青映說:“你吃吧,不是沒吃飽嗎?”
裕荔枝鼻子一酸:“老婆你真好。”
闵青映壓住嘴角,被沐城搬到搬家的大貨車裡。
沐城檢查完貨車,給了司機雙倍報酬,借到了鑰匙。二小姐的腿受傷後,他對别人的車技不怎麼放心。
“二小姐,闵總說不想見您。秦夫人給您留了個老房子,要不我們去那吧。”沐城在月季搜刮行李的空隙去過悅顔院,那的人把他擋在外面,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挑出不讓二小姐難過的話,減少母女之間的矛盾會好一點。
闵青映接到免職通知,淡然地說:“開車。”
沐城沉默地給車子打火。
藍色的貨車穿過龐大的停車庫,緩慢地在雨夜中離開屬于闵家主宅的範圍。
家庭醫生讓護士去拿藥,囑托闵青映和闵汶要照顧好病人:“闵女士年事已高,還是盡早地讓她卸去重擔,想享清福吧。”
慈城總醫院住着闵舍顔的前妻,人們都說這倆人沒有做夫妻的緣分,晚年了居然一塊病了。
家庭醫生又讓護士對闵家的事守口如瓶,失業和丢命都要不得。
闵青晖抱着女兒在卧室待了會,說:“汶叔,等媽心情不錯的時候,請把醫生的話轉告給她。”
闵汶無奈道:“會的,請大少爺和飒飒早些休息。”
闵飒被闵青晖抱了出去。
回到青晖院,小姑娘睜着眼睛無辜地問道:“爸爸,二姑和荔枝姐姐不會再回來了嗎?”
放學那會,闵飒聽了很多傳聞,路過閑暇院看見那些東西,才确認二姑被趕出去。
闵青晖讓人去做飯,摟着女兒看經濟新聞:“你很喜歡二姑和裕荔枝?”
姑侄倆的關系好到出乎她的想象。
闵飒專注地盯着股票的畫面:“喜歡,二姑和荔枝姐姐對我可好了,外面的人都在睜眼說瞎話造謠,我從來都不信。”
闵青晖沒說什麼,将撿起來的文件看了又看。
裕荔枝裕家的長女,沒有妹妹裕源美相貌出衆,被父親和繼母忽視。
外界很少知道裕荔枝的消息。
次女裕源美,說是單玥芬和裕高生的,臉長得很像裕高亡妻,厲挽知。
有傳言,裕源美是厲挽知的轉世,裕家這才把她當個寶貝寵着愛着。
裕荔枝的境遇遇之天差地别,三年前遭遇過很嚴重的意外。
在不入流的小醫院躺了一個月後,醒來變得呆呆傻傻,話都說不利索。
有嚴重的自閉症傾向。
裕家和闵家的婚期将至,因闵青映的為人,闵家沒有誰會耐心打聽裕家的女兒長什麼樣,裕荔枝被送過來那天,闵舍顔也沒有讓闵汶确認嫁過來的是不是二女兒,催着闵青映帶人去領證。
後面那場潦草的婚禮也沒有人參加,闵家多了個叫裕荔枝的人。她和其他的兒媳們一樣深居簡出,笑話沒少鬧。
闵青晖看完資料,母親可能連誰是真正的裕源美都沒有心思過問,小映居然選擇隐瞞下來。
是想和母親賭氣?
闵飒吃飯前,又問:“爸爸,二姑姑她們很相愛,會像偶像劇那樣克服困難的,對吧?”
闵青晖捏着女兒可愛的臉:“你還看偶像劇?如果她們真的很相愛,也許會吧。”
不難猜到,他不在闵家的時候,裕荔枝給飒飒帶來哪些影響。
貨車在馬路上開了三個多小時,天色已是雲山霧罩。
裕荔枝醒來下車,試着把闵青映抱在輪椅上,被老婆嫌棄:“這幾年你哪次抱得動過?”
闵青映活動另一隻腿,準确地落在防水防滑的輪椅上。
裕荔枝自覺又做了讓老婆不高興的事,心裡悶悶的。
老房子位于南城區的偏僻地段,外形是農村自建的小别墅,添加原主人喜歡的風格,放在三十年前很受歡迎,現在在裕荔枝和沐城的眼裡,就是無人居住的破敗危樓。
裕荔枝推着輪椅停在早就被打開的大門,感覺自己到了鬼屋:“老婆,其實我可以回裕家,讓我爸幫忙,要不我們再等等?”
闵青映自己操縱輪椅行動:“那我給你一天時間去裕家。”
裕荔枝咽了口水:“我不記得裕家的新地址。”
那次事故後,裕家搬了家。
裕荔枝還沒有完全恢複好,被打扮得像個玩偶扔給了闵家,領證那天的事也記不太清。
唯一有印象的是老婆的手很暖,會喂她吃很多美食。
闵青映摸索沒電的手機:“小傻子,你真覺得裕高會管你死活嗎?”
裕荔枝呆了呆,擠出一絲笑:“我不知道,可我想試試。”
沐城和幾個保镖簡單打理幾個不算很髒的房間,聞到屋子裡揮散不去的黴味,聯系人去找家政,又測試了幾個浴室的馬桶,萬幸的是使用正常。
闵青映來到陌生的大廳,欣賞牆壁上不知名的畫作,想起危在旦夕的秦泱低垂眼睛。
沐城說:“二小姐,暫時請将就一下。房子會在天黑前打掃完畢,家具明天會到。”
闵青映神色冷淡:“嗯。”
老房子樓層有兩層,可以正常居住的房間不多。
裕荔枝跟着沐城在樓上下樓下跑,有些房間改造下還能住,就是擔心這房子經不住大刀闊斧地折騰。
家政派來五六個專業人員,對着這種級别的房子,二話不說開始整活。
裕荔枝聽到各種機器的聲音堵着耳朵:“老婆,你想去附近散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