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的事被抓拍得清晰。
裕高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仙人跳,臉上的表情再沒那麼冷靜。
單玥芬在罵完裕高祖宗和亡妻後,闵青映給了沐城一個眼神,裕高被綁住,接着被不知道從哪進來的紋身大大漢們帶走。
裕高恐慌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保安們想跟過去,被沐城警告:“報警之前,想想你們主子做的肮髒事,會連累多少人。”
單玥芬怒道:“到底誰是你們老闆!”
保安們站在那沒有任何行動。
兩輛車行駛在去郊區的路上。
單玥芬跟裕高互罵,被人堵住了嘴。
看着外面的景色熟悉起來,單玥芬不再無理取鬧。
裕高心裡直呼自己倒黴,娶了單玥芬這樣害丈夫的女人。
另一輛車中,闵青映在反複跟鄧醫生确認裕荔枝的康複可能,幾率要比他們預想的要低個百分點。
她安靜地挂了電話,給手機留了足夠的電量。
沐城問:“裕小姐她怎麼樣?”
普通的成年男人被爆頭都會受不住,别說是動不動去醫院的裕荔枝。
沐城頭疼的是闵青映會不受控制,真要了裕高他們的命。
王懂期待的就是二小姐走上不法之路,好自己出面維護闵家的聲譽。
少了個跟他兒子争繼承權的人,他的野心才能實現。
闵青映腦子裡想到銀行賬戶的字數,這些年在闵家和外面遇到的挫折,不具備任何會議價值的過去裡,在她二十七歲那年有價值。
當那份價值升到現在變成具體又實在的時候,有人有意無意地要毀掉它。
闵青映的多年的規劃并未打亂多少,此時影響到的是被對娘家視為工具人的裕荔枝。
如果裕荔枝死了,她會過着以前不顧他人死活生活。
這是裕荔枝和秦泱不想看到的,她也不想讓她們失望。
“存活幾概率低。”闵青映的聲音沉穩,眼神卻是少見的憂心。
連續陰雨綿綿伴随着冷空氣的人生裡,突然晴天了三年的光陰,是她開始适應所謂正常的時候,并打算積極地轉變,隻為了留住屬于她的那顆太陽。
昨天道電話到平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都在告訴她要活得現實些,她的太陽才不會被奪走。
闵青映眼睛裡的水光多過情緒,小太陽躺在那看着比以前讓人煩。
沐城注意到闵青映的在乎,說:“裕小姐會沒事的,您三年來的細心不會讓她這麼短命的。”
除掉王懂不是容易的事。
闵青映給婚戒做了消毒收在随時攜帶的盒子裡,等會用在教堂宣誓過的手,去碰觸髒東西,會覺得對她和裕荔枝的婚姻不尊重。
闵青映說:“沐城,裕荔枝要是永遠地沉睡,剩下的事,你無需再攔着我。”
今年發生了兩件打擊她的事。
秦泱的去世。
裕荔枝屢次陷入生命危險之中。
闵青映覺得自己不夠狠,才讓王懂利用了她不屑隐藏的弱點。
沒了裕荔枝,她可以過着不見光的日子。
現在,她還不能徹底地接受失去裕荔枝。
闵青映整理好衣着,親自操縱輪椅去了那棟廢棄的員工宿舍。
屋子裡漆黑一片,突然亮了充電燈的光刺痛單玥芬和裕高的雙眼。
裕高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縮在髒兮兮的地闆上沒亂動。
當年,他就是在剛成立不久的海鮮工廠認識了單玥芬。
兩人天雷勾地火偷摸摸在一起。
後來,除了厲挽知不知道,廠裡的人對他們的關系的一清二楚。
裕高回憶着單玥芬年輕時的美貌,再看看現在被嬌養成富态的體形,沒了那時的激情。
單玥芬心虛地往後面躲,手碰到酒瓶子想到昨晚的動手用的瓶子,尖叫起來:“闵青映!你就是個變态!你把我們綁架到這裡來,是想謀财害命 ?”
她很後悔聽了王懂和闵青曲的話,以為滅了裕荔枝就能讓裕高心裡暢快。
誰知道闵青映就跟裝了雷達一樣,直接找上門。
闵青映坐在圓形的燈光中取掉荔枝檀木簪,銀色的長發被綁成馬尾,露出臉部完美的輪廓。
她雙目如刀刃在他們身上一來一回地看着,蒼白的手拎着酒瓶子,溫聲問道:“你就是用這樣的瓶子咋了裕荔枝的頭?”
單玥芬吓得面部肌肉變得不協調:“不,我沒有!你這是冤枉好人!老公,你相信我,我不會做這樣的事!”
裕高皺眉:“闵青映,你随便污蔑我老婆,我可是要請律師的。”
即使他不信,也不能讓單玥芬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你。
以後還得是換個新的老婆,聽話不會亂花他的錢。
單玥芬心安了會:“老公,我就知道你會保護我的。”
出軌的事等脫險後,慢慢跟他算賬。
闵青映看他們在上演夫妻情深的戲碼,說:“酒瓶子有你的指紋,你是自己說誰指使的,還是想單獨攔下責任?”
她還有些耐心。
過一陣子,就不知道了。
“一個破瓶子也好意思做證據!你怎麼沒有想過,是那個野種運氣不好,自找死路!”單玥芬故意說得大聲,聽得裕高認為她在指桑罵槐。
闵青映按着輪椅酒瓶子放在膝蓋上,抓着他們的頭在雜物上 砸:“再說一遍,打殘了你們,我有錢養着。”
單玥芬頭頂濕潤黏得發稠的液體落在衣服,她隻顧着喊救命,對闵青映的話絲毫不給回應。
裕高引以為傲的臉紅腫了大片,額頭上冒着一絲絲血:“你傻了我們,裕荔枝是不會原諒你的,她也不會盼着你這樣做!”
瘋了,都瘋了!
他今天決不能死在這裡!
闵青映冷冷道:“那你知道,她在醫院被搶救的十多個小時裡之前,經曆了什麼?”
裕高和單玥芬不再哀嚎,随之而來的是頭上像魔鬼的手在控制他們,不停地撞着重物。
鮮血布滿限量版的居家服和襯衫上,看着讓人誤以為到了恐怖片的片場。
單玥芬的嗓子冒煙,說不出一句狠話:“你……放過我們吧,我老實交代。”
裕高哭着說:“荔枝是我的女兒,我再不喜歡,也不會讓她死的。”
這次,被單玥芬給害死了!
闵青映笑着說:“其實,也可以不說什麼,你們用這個酒瓶子了結了對方,一切可以既往不咎。”
單玥芬的表情不可置信,她知道裕高為了保命和滅口會這麼做。
她的眼神對裕高充滿絕望,在看到酒瓶子時心驚肉跳。
殺了裕高,她會坐牢。
闵青映絕不會寬恕她的所作所為。
單玥芬猶豫不決。
“我不會殺芬芬的。”裕高的話讓單玥芬得到了某種安心,他虛弱地躺在地上,“是王懂。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你就得留我們一口氣。”
裕高沒去看身邊的女人。
他活了這麼多年,連闵青映這種把戲看不出來,那不就是白在慈城混,厲挽知為什麼會嫁給他,說明他有點腦子。
裕高說:“你放了我們,我給你一直想查,但沒找到的線索。”
女助理是上個月入職,跟他發展了露水情緣。
她有沒有參與,人都不能留在公司裡。
照片可以肯定是闵青映找人拍的。
裕高的腳碰到魚骨頭,他身上的血液已經融在地面:“闵青映,你得想想,你當年慘敗在王懂手裡的原因是什麼。”
闵青映袖子裡的飛镖轉得很快:“你有資格跟我談這些?”
裕高眼睛睜大:“七年前的事,我知道内幕,你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