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眉黛輕挑,紅唇含笑,軟嘟嘟的弧度透着幾分俏皮,卻又勾得人移不開眼。初見之人,怕是連呼吸都會慢半拍。
來人不論男女,皆被她優越的外貌震得有些失神。而夏知瑜正歪着頭疑惑地看着對面的人,納悶怎麼都不給她回個問好?
“怎麼都在門口,将時。”
衆人怔愣間,内堂後方,暗沉的聲音打破了靜谧的局面,衆人得以恢複如常,就是不自覺地感覺周圍有些發冷。
被點到名的将時,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别在這裡戳着了,随我去花廳坐吧。”
陸壬,沒被點到名,但也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我去給各位備茶。”話音落下就随之溜之大吉。
隻有夏知瑜不住探頭探腦,往出聲的聞應淮身後一個勁看過去,他居然是從裡面出來的,那裡還有樓梯?她剛剛怎麼沒發現?
衆人随着将時一起向花廳走去,齊掌櫃落在了最後,湊近夏知瑜悄聲道,“那位是?”
齊掌櫃邊說邊悄悄偷觑着堂内,剛才出聲的方向有兩道身影,一道雙腿似有殘疾,坐在四輪車上卻氣勢逼人,令人不敢直視。修長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舉止間盡顯掌控感。
五官俊美輪廓淩厲如刀刻,眉鋒斜飛入鬓,目光深邃銳利,隻一眼,便叫人心頭一震。
他本該顯得病弱,然而此時僅是端坐,卻足以令人屏息,仿佛輕輕一聲咳嗽,便能震懾四方。
尤其是,他此時看着進門的方向,臉色黑沉,似山雨欲來,憑白叫人周身升起寒氣。方才那說話的,不用猜,一定就是這人了。
另一道身影站在他的身後,走近了能發現他的雙眼一直戒備的看向四周,應是護衛一類,所以不難猜出坐着的人身份不一般。
夏知瑜剛剛也感受到了聞應淮有些不快,但她完全尋不到頭緒,當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詢問,便自動略過不提。此時聽到齊掌櫃的問話,順口回道,“是我大哥的朋友。”多的就不準備再說了。
齊掌櫃也是心思通透的人,見夏知瑜沒有說出來人的名字,也不再追問,隻禮貌地向着兩人點點頭,她見輪椅上的男人神色間似有話要和夏知瑜說,便識趣地快走了兩步,趕上了前面的人,把夏知瑜落在了後面。
夏知瑜:“???”她被齊掌櫃搞得摸不着頭腦,這是什麼意思?孤立她?
聞應淮倒是對有眼色的齊掌櫃十分滿意,當下高看了她一眼,而後一臉你可真讓我不省心地看着夏知瑜,“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你要多留心陌生人,遇到危險直接喊将時。”
聞應淮面帶憂色說得語重心長,說完又想起将時早晚得回他身邊,又兀自補充道:“算了,等我今日回去再為你選個護衛。”
夏知瑜:“???”她被說懵了,她不過是開個店,還在京城,怎麼就提到江湖了?
“甲三,回頭這事你去安排下。”聞應淮看她一臉懵懂,也不解釋,他怕自己一解釋,搞得夏知瑜開竅了怎麼辦。
他最近分身乏術,沒時間緊迫盯人,萬一被其他人挖了牆角就壞了。剛才那色眯眯地盯着夏知瑜發呆的人裡,就有個小白臉長得不錯,回頭他也得讓甲三去把那人的資料呈上來。
甲三沉聲應下差事,“是,世子。”
夏知瑜和聞應淮走宛若沒頭腦和不高興一般,在最後進了花廳,此時衆人已經都悉數坐了下來,主位被留了出來。聞應淮示意夏知瑜去坐主位,而他自己則在留在了廳内進門的位置,恐怕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坐在這麼不起眼的位子了。
“想必各位掌櫃都已行商多年,知瑜初出茅廬剛剛踏進這個領域,還需要各位掌櫃多多關照。”夏知瑜坐定,開場白說得謙遜,不過她眼光逡巡了一圈,話鋒一轉,“不過知瑜先在這裡托個大,我對自己有信心,我要開的百貨商行,必然會成為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啟元,最大的商行!”
如果時間往前倒個兩天,她必然不會說出這種不給自己留餘地的話。
但如今,她看到了自家大哥和世子給她的底氣。他們都支持她到這份上了,她要是還能把事情搞砸的話,那可就相當于飯都喂到嘴邊了,她都接不住,未免太過不争氣了。
幾位第一次見到夏知瑜的掌櫃聽了她的話,面上神色各異,互相交流了下眼神,年長些的王行風站了出來,“夏東家,不知你準備如何将百貨商行,打造成啟元第一呢?而且,我們都是小本買賣,不知又能為你做些什麼?”
夏知瑜對大家的不信任早有預料,此時感受到質疑,也隻是淡然一笑,“那就讓我為大家,細細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