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被沈某惡心到了吧?”沈覓玄雙掌擊股,左眼用力眨了下,一抹鄙夷之色從右眼中一閃而過,“不會吧?不會吧?沈某隻是随随便便做了個小動作,師父就這樣輕輕易易被惡心到了,看來師父還真是個無腦的蠢貨呢!因為,因為沈某以為,有腦之人是不會被輕松惡心到的呢!”
蠢貨師父,你既言出“那自即刻起,你大可以繼續罵,而記仇的為師自會用罵你為笨才的方式報複你,隻要你……不怕被旁人看笑話”,又已然與沈某互怼一二,那就是表明你默認了這種于沈某的相處方式。
桀桀桀,那這樣的話,就不用怪沈某“管不住口”矣!
“笨才徒兒,你此舉好有意思呢!”陸晚蘿“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誇了一句沈覓玄。
看到沈覓玄沾沾自喜的同時,又帶上幾分狐疑後,陸晚蘿的面色一涼,給沈覓玄一種如墜冰窟之感。
“世間伶人衆多,翹楚非你莫屬。”
“翹楚?師父你居然誇沈某,沈某……”沈覓玄面上露出大喜之色,随即一怔,笑容被憤怒取而代之,連“戲精”設子都忘記維持了,“伶人?呵,蠢貨師父你還真是會陰陽怪氣地反諷啊!”
啧,蠢貨師父的怼人技術為何忽然之間突飛猛進了?
“笨才徒兒,為師之所以可以陰陽怪氣地反諷,靠的是它。”陸晚蘿擡手點了點額角,“可惜,徒兒你好像沒有。”
叫你方才用動作惡心為師,還用言語嘲笑為師,為師用“伶人”形容你,是你活該!
還有還有,沈覓玄啊沈覓玄,你是毒舌無比,可以怼人不止,但如今看來……好像是善良卻記仇的為師的“功力”更勝一籌呢!
“師父!”沈覓玄的大腦飛速運轉,整張臉垮了下來,眼淚自眼眶湧出,怎麼止都止不住,“沈某好心疼你啊,明明年歲看上去比沈某還有小些,可眸子卻不太行,與瞎了無異!師父應當去看看大夫的,一直拖着,會讓沈某覺得此舉甚蠢哦!”
“笨才徒兒,此話……怎講呢?”陸晚蘿極其不自然地僞裝出一副笑顔來。
為師倒是很想聽聽你能言出什麼來!
若是逆徒你的言語過分無比,那為師自然會用更過分的話語報複你!
“怎麼連人話都聽不懂?師父你還真是個蠢貨啊。”沈覓玄雙手向上一翻,雙肩微微聳起,眸中的淚流下之速漸緩,“沈某的意思自然是,師父你目中無人,與瞽者無異。”
哼,讓你說為師是瞎子,那為師就說你為聾子好了!
陸晚蘿心下這般道。
她手撚了撚下巴,眸光一動,笑靥如花:“那為師以為笨才徒兒你先前出神甚久,應是一不小心成了眇者吧。徒兒呀,聽不見人言可不行,會被人笑話的。因此……你還是去找個醫師治治吧。”
“哇——”沈覓玄從牙縫中擠出“哇”字且拉得很長,又擡手擦了擦眸子,望着手背上的大片晶瑩,語調忽高,“一個瞎子,一個聾子,還真是天生一對呢!師父,師父,你該不會是對沈某——”
深吸一口氣,沈覓玄的身子往陸晚蘿的方向一傾,眸子一眯,又迅速睜開:“生了情愫吧?”
還不待陸晚蘿回話,沈覓玄又搓了下掌心,一手叉腰,一手竟輕拍下前者面頰,随後邁着細碎卻不乏禮貌的步子向右側平移:“就是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沈某于你這個蠢貨師父無感。”
“笨才徒兒,你還真是會往面上貼金銀珠寶呢!”陸晚蘿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就是不知你臉皮與城牆翹楚中的翹楚誰更厚呢?”
真是氣死為師也!
不過……好在為師非愚,及時報複了回去,不然記仇的為師估計會因此輾轉反側,一夜難寐!
“蠢貨師父……”沈覓玄剛想出言繼續怼陸晚蘿,就發現四周的一景一物突然變得虛幻起來。
他身子一顫,眸中晶瑩一片,毫不猶豫地往陸晚蘿的懷中鑽,顯得格外的小鳥依人,不,大鳥依人。
“笨才徒兒你怎麼才發現四周的變化呀?不像為師,早就發現了。”陸晚蘿闆起臉,咂了咂嘴。
嗯,千萬不能說為師一心撲在互怼上,其實也是才發現四周的變化的,不然這個毒舌徒兒恐又會出言“嘲諷”為師矣。
不過說起來,四下為何會有這般變化?是因哪名愚人踩中什麼陣眼了嗎?
可是當初妖王拽她入禁地之時,有偷偷告訴過她,禁地入口附近并無陣眼,隻有一層與妖王心髒相互聯通的結界。如有人想闖入,妖王便會第一時間察覺到。
“蠢貨師父!”
沈覓玄由低及高之聲音讓陸晚蘿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笨才徒兒,你喊為師幹什麼?”陸晚蘿看向沈覓玄,語氣冰涼如水。
“你快看,那是什麼?”沈覓玄擡起手,指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