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晚蘿的講述之後,沈覓玄知曉了他們為何于此的原因。
“原來是你打不過那道黑影,隻能背着昏迷不醒的沈某入此地暫躲片刻啊。”沈覓玄眉梢微挑,眼圈泛紅,笑得有些勉強,“沒想到蠢貨師父這般厲害之人,也會有打不過旁人之時呢,這般看來,你這個蠢貨師父應該多加修煉才是!還有,師父一介女子,卻能背得動沈某,真好似一頭又胖、又醜、又矮的烏犍。”
說畢,右手覆上左手手背,靠于胸前,雙眸微微一合,旋即睜開,宛若兩顆和璧隋珠般的赤瑕:“沈某并非大笑,舉手揶揄之,而是随口而言罷了。”
幸虧沈某從前和身為好仙的師尊學習仙法時,偷溜去師尊所設下之禁地多次,并從禁地中的話本裡學了些有用之言,這才讓毒舌的沈某怼人幾乎不會落入下風!
不過話說回來,沈某之所以會變得這般戲精毒舌,似乎是有原因的。
沈覓玄的思緒飄遠,忽而憶起以前身為雪狐與仙人之子的他,因半仙半妖的身份被仙脈純正的仙君們視為異族,排擠欺壓不斷。
為了不總落入下風,使自身不愉,他就将自身之唇抹上了“毒”,常常結合着誇張的動作與神态,口出帶“毒”之言,比如“蠢貨”這些詞。
長此,沈覓玄便養成了戲精毒舌的性格。
當然,他陷入“浼浼”之時,亦會用精湛的戲術裝出一副忻然之樣,自己騙自己。
“笨才徒兒,你還真是……”
陸晚蘿一連串的高聲謾罵讓沈覓玄的思緒飄回。
“蠢貨師父,真是記仇無比,連謾罵沈某的字數都與沈某方才所言的字數一模一樣。”沈覓玄将首側向一邊,雙眸瞪大少許,雙手一拍,戲谑輕佻的聲音忽高忽低。
“哈哈哈。”陸晚蘿怒極反笑,聲音如寒冰般瘆人,“笨才徒兒明白就好。”
話音方落,一名身着用茜草而染,繡有熬桴、紅果、茯苓餅等零嘴圖樣的紅衣少年出現于洞口。
“救……我……”紅衣少年面色蒼白,口角溢出一抹殷紅,身子輕晃着向洞内而行。
“莫要在前行矣,不然本君不介意殺了你。”陸晚蘿斂起笑意,聲音清澈,猶如自春來時漸融的雪,雖幹淨至極,卻也不乏冷冽。
養母……是教過本君向善,但本君以為善也要有度,更該分清楚場合。
眼下,此人的一切均是未知且入這偏僻石洞的時機甚是可疑,因此不可盲目出手相助,而是要小心為上。
“妖王心魔大人……求您,救我……”紅衣少年的腰向前而傾,單手扶着冰冷的石壁,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起來甚是虛弱,“我不想……再被控制!我不想……再咬人矣!”
“你何出不想再被控制,不想再咬人之言?可否告知本君是何人控制你的?”陸晚蘿撚着下巴,若有所思一陣,又補上了個問題,“又為何……偏偏向本君求助?”
自從本君妖王心魔的身份家喻戶曉後,畫像者們便猶如餓了三天三夜的當路君?,齊齊撲向本君這個鮮美可口的“魚肉”。
不,準确來說應是本君這個“魚肉”的容貌。
故,此紅衣少年能認出本君來,也不足為奇,畢竟……各式各樣的畫像多如牛毛。
可他所言的後兩句話,讓本君憑直覺以為他有可能就是那道黑影。
還有,他為何不向他人求助,而是偏偏要向本君求助呢?是背後控制之人的命令,還是他另有圖謀?
“咬人?你這個蠢貨一把年紀了還咬人?你知不知道,咬人一時愉,而被咬之人卻疼如……”沈覓玄邊說邊拳頭握緊,雙眸微垂,幾滴淚自眼角滑落,可惜話未說完就被陸晚蘿毫不留情地踩了一腳,“啊!沈某的足,蠢貨師父你……”
“笨才徒兒閉嘴,不然——”陸晚蘿一頓,面色越來越冷,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懂?”
“懂懂懂!”沈覓玄連連颔首,咬字清晰,眼睫蓋住濕漉漉的血紅之瞳,給人一種可憐巴巴的委屈之感。
見陸晚蘿的目光移至紅衣少年身上,沈覓玄心中松了一口氣,緩緩走至陸晚蘿身後,低聲嘟囔起來:“真是個蠢貨師父……啊!”
原是記仇的陸晚蘿聽見了沈覓玄的低聲嘟囔,不動聲色地向後伸了手,狠狠地掐了下後者的股。
“不必理他,你說就行。”陸晚蘿見紅衣少年的目光一直在她和沈覓玄之間,忍不住又後踹了沈覓玄一腳,正色道。
紅衣少年撫了撫心口,就地盤膝而坐,猛吸一口氣,道:“大人,我名李墨灼,是京都李家獨子,我自幼為吃貨且吃不胖,夢想是做出不重樣的零嘴,成為整個京都鼎鼎有名的廚神!除此之外,我還……”